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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
白青岫掃視了一眼卻不見賀卿,不由得問了句:“軍師呢?”
眾人慼慼不敢接話,許老將軍這才開口:“回陛下,軍師已經殉國。”
白青岫愣怔了一瞬,聲音微啞,言語還算是冷靜,他必須在朝臣們面前維持皇帝的威嚴:“是被敵軍暗害了?還是被流矢擊中了?”
許老將軍言語間有幾分懷念和惋惜:“是在兩軍交戰時在戰場上犧牲的。”
白青岫的聲音不由得放大,質問道:“他是軍師,他怎麼上的戰場?你們怎麼讓他上的戰場?屍首又在何處?”
原先許老將軍對陛下是稍有怨懟的,如今卻生出了幾分震驚來,似乎陛下並不清楚那道聖旨的事,否則又何以問出這樣的話來?他答:“將士們清理戰場的時候,並未找到軍師的屍首,也或許是因為血肉模糊認不清了。”
眾人因著天子的怒意低著頭不敢言語,白青岫卻轉而換上了笑容:“將士們辛苦了,今夜無君臣之別,盡興即可。”
那慶功宴白青岫用得索然無味,明明是那樣的熱鬧,他卻覺得寂寥,身為九五之尊卻像是個陪笑的,強撐著精神陪這些勞苦功高的重臣一兩個時辰。
等到慶功宴結束,已是夜半更深時分,白青岫拖著步子回到長生殿準備安寢的時候,內侍卻來稟報說是許老將軍求見。
白青岫有滿腹疑慮,自然是要見的。
許老將軍步入殿內,將玉佩交給白青岫說道:“軍師讓臣交給陛下的,他說是物歸原主了。”
白青岫坐在椅子上萬般思緒,卻怎麼也想不起這玉佩的來歷:“他為何上戰場,他答應了我要平安歸來的。”
他這是犯了欺君之罪,世上再無這般膽大妄為之人了。
白青岫屏退左右,許老將軍這才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那顆心彷彿被生了鏽的兵器插入又狠狠地翻絞了幾下,疼得難以喘息,他們之間到底是缺少了信任,最終鑄就了今日的結果。
“這是那呼風喚雨的九千歲的作風?
旁人傳的聖旨他便深信不疑?
他的信件朕也從未收到過,朕還說他是薄情寡義呢。
老將軍你或許不瞭解朕的秉性,可他應當是瞭解朕的為人,朕喜歡權力,朕喜歡猜忌,也忌諱功高震主,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殺他。”
最多也只會將他鎖在身邊掌控他。
白青岫的言語平靜,許老將軍卻從這聲音裡聽出了哀慟,聽得對方說,“以他的性子,他並不會聽信這所謂的聖旨,更不會慨然赴死,他只會跑回長安來找朕,質問於朕……”
說不定還會欺辱於朕,畢竟那人連自己的話都不聽,還會聽寫在黃帛上的聖旨?
“陛下可曾聽聞,有些將士見多了戰場上的慘狀,戰友的離去傷亡,即便活下來也會性情大變,夜不能寐,過度警覺……
更有甚者會忘卻一些事物。
微臣也曾見過軍師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模樣,可後來,見過太多的生死,便日夜憂思、殫精竭慮,早已不再是原本的那副模樣了。
那時的他,或許是再沒有心力去思考判斷這許多……”許老將軍怎麼會不心疼,他心疼這些犧牲將士,更心疼賀卿,他何必將這樣重的擔子攬在自己身上彳亍前行?
最開始的賀卿,戰事於他而言是一場可以立軍令狀的豪賭,可到了後來,他謹慎小心,更不願再賭了,他想用最小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勝利,他的決策不容出分毫的差錯。
“朕清楚了,老將軍辛苦,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過幾日朕再論功行賞。”等到許老將軍離去,長生殿內徹底陷入寂靜,白青岫這才抽空了氣力癱坐在了椅子上。
殿內的燭光搖曳著,想是透過木窗進來的風吹動的。
這玉佩成色極好,是上品的和田玉,從前他見賀卿日常佩戴,一副很寶貝的模樣。
白青岫摩挲著玉佩,這上面似乎還殘餘著賀卿的味道。
自己同賀卿之間,終究是相隔許多才有了今日結果,他們都吝嗇交付信任,可若自己主動往前走一步又何妨?
不過是一場賭局,最差的結果也只是重新跌入泥淖。
若從一開始便信他愛他,是否會有不同的結果?他是皇子也是君王,他端起身份的架子顯得那樣的高高在上,他吝嗇說喜歡,更不願他人染指權利。
可從始至終,都是賀卿在慣著自己。
他的心細細密密地泛著疼,那鋪天蓋地的悲慟前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