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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事,但並非是故意忘的……”
賀卿打斷了白青岫的言語,他似乎不想停對方說下去,只打了個哈欠,擠出了兩滴生理性的淚水,那蒼白的面龐上眼下的青黑格外的明顯,他言語間泛著倦意,懶散道:“殿下,我困了。
有什麼事情等我醒來再說吧。”
賀卿相信殿下此刻的真心,可他真的已經很累了,對方如今是皇帝,而自己是男子的身份,對方帶自己回去要承擔的不止是流言蜚語而已,他自己也要在京中站得住腳。
再說了若殿下將自己安置深宮,自己怕是不甘於此,可若是放在前朝,殿下會放心嗎?
即便放心,那明日呢?
賀卿清楚如今自己的情況不好,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回去算不得什麼好的選擇……
那倦意上湧,賀卿逐漸陷入了安眠。
白青岫撐起身子就這樣看著對方的睡顏,等到賀卿真的睡著了在對方的頰邊落下一吻才又躺了回去抱著對方緩緩睡去。
等再醒來已是正午時分,白青岫是被賀卿吵醒的,賀卿陷入了夢魘,不住地囈語著,那額間是細密的冷汗,身子不住地發著顫,似乎冷極了,又像是沒有安全感,將整個人蜷成了一團,是那樣的可憐。
就在兩個時辰以前,他以為如今的賀卿已經足夠……
卻還是低估了這幾年的事情對賀卿的影響,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賀卿,一瞬間的心慌意亂,隨後便冷靜了下來,他取出帕子擦拭著賀卿額間頸間的汗珠,不住地輕喚著對方的姓名:“賀卿,我在……”
賀卿猝不及防的坐起身將白青岫嚇了一跳,那幾乎是本能一般將白青岫攬入懷中抱得那樣緊。
那是一個依賴又信任的擁抱,他們之間是那樣的矛盾,彼此猜忌又彼此信任。
白青岫微愣,他緩慢地伸出手去回抱住了賀卿,另一隻手覆上對方的後腦指節插入青絲緩慢地梳理著,那髮絲柔軟在指縫間劃過,一下又一下,白青岫的語調溫柔而輕喚,一遍遍地不厭其煩地說著:“沒事了,我在。”
賀卿的心緒在對方的言語中逐漸的緩和平復,他徹底回過神來後鬆開了這個懷抱,坐在床上同白青岫對視著。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身的情況,言語間有幾分自嘲:“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可笑?
其實不止是會日夜夢魘,我還沒辦法對除你以外的人放下戒心。
說得好聽點是戒心,其實是草木皆兵,長時間地陷入驚恐與憂慮中,卻不是怕死。
我從來都不怕死,若只是我死,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可我揹負著數十萬將士的性命,幾年來我就這樣不間斷地看著他們死在我面前,那埋屍的坑不知挖的有多深,我其實有些接受不了。
這樣說顯得我有多高尚似的,我從前沒面臨過這樣的情況,全是在為了自己綢繆算計。
那幾年我也同樣沒日沒夜的謀劃,時時害怕常常惶恐。
最後一次,我乾脆陪他們上戰場拼殺。
那時的我其實沒有心力去判斷聖旨的真假,或是有可能是因為那道聖旨。
但更多的是我自己的意願。
我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可我還是活下來了,只是廢了一條腿。
許多人卻沒能回來,清理戰場的時候看見的慘狀是一種,坐鎮後方看他們廝殺的場景是一種,親身經歷的又是另一種……”
賀卿說著移開了目光,他從前不會這樣,白青岫伸出雙手捧過對方的臉頰將人扳了過來同自己對視,言語認真試圖告訴對方:“一點兒也不可笑。
兩年多的時間,你扭轉戰局將北羌趕回關外,守山河無恙,百姓平安,怎麼會可笑呢?
你是英雄。”
白青岫未說出口的是:你只是太累了,試著依賴一下我好不好?就像我依賴你一樣,彷彿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有賀卿在就會有前所未有的安心。
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也能給你這樣的安心。
白青岫試圖讓對方安心些,他故作輕鬆地說道:“我減免了從北羌收復的土地上的百姓兩年的賦稅。
還有那些犧牲的將士們的家人,我也讓林詢和戶部尚書去落實了,只是或許給不了太多。”
對於賀卿而言,這樣的訊息的確是令他稍有慰藉,他不由得問了句:“很辛苦吧?”
白青岫晃了晃腦袋否認道:“那也是我想做的。”
過程的確是不容易,畢竟這樣利民的事情總會損害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