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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和默然不語,悵然嘆氣,好一會兒方才繼續道:“我與周兄還需得赴考,縣官特意差人護送我等過了那青松嶺,又答應使人將訊息帶回給龐、陳二位兄長家中。此後路途雖有些小波折,卻也還算順遂。考前一月,我二人便已抵達州城。但因我與周兄缺了二位同保,雖事出有因,也遭了好一番麻煩。”
周父問:“那你們考成了麼?”
寧和點頭,說:“考了。”
朱氏驚訝道:“你是女子,他們也肯讓你考?”
“原是不肯。”寧和說,“後有貴人聽聞,相助言於州牧,便考了。”
朱氏問:“貴人?什麼貴人?”
寧和說:“是西河公主。”
“哎呀,竟是位公主!”朱氏驚歎了一聲,回憶片刻,看向周父道:“我想起來,是去歲才封到咱們越州西河郡來的吧?”
周父點了點頭,夫妻倆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周家祖上三代前都為岐山山中獵戶,直到周太祖父那代,有次進山運氣好,獵來了張白虎皮,被過路客商收走,一舉得金百兩,從此舉家遷入了縣城之中,做起了小買賣。隨後歷經兩代經營,到了周生這一輩,家中一下子出了周大郎周琅書和週二郎周琛書兩位秀才公,這才有了點真正要興起的氣象。但“一國公主”、“皇親國戚”這樣的詞,對他們這等平頭百姓人家來講,還是太過遙遠了。就像那日月高懸天上,只有敬畏和仰望。
廳中靜了會兒,周父端起茶盞飲了口,瞧著寧和神情,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猜測,試探著出聲問道:“那……寧生,你可是中了?”
寧和微微頷首,謙遜道:“僥倖。”
周父頓時一驚,再看寧和時目光已全然不同。臉上神色又是複雜又是感慨,起身拱手道:“既中了,你——哈哈,閣下從此便是舉人老爺了。寧舉人何不早言,未及恭賀,可真叫老朽失禮至極啊!”
寧和見狀也迅速跟著起身,回以一禮,謙恭道:“周伯父言重了,寧和身為晚輩,伯父自當晚輩待之,還請快快坐下吧。”
周父笑容滿面:“豈敢,豈敢,禮不可廢,禮不可廢啊。”
二人這才又坐下。
周父不問,是因為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對他二子那跳脫性子清楚得很,寧和沒說,那自然就是沒中。
他不問,朱氏卻想不了那麼多,見他倆客套半天等得心急,張
嘴就道:“那我兒呢?便是沒中,總也該歸家來啊!”
寧和先是看了旁邊默不作聲的菀娘一眼,似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道:“周兄他……他跟著一位老道長走了。”
“跟著個老道長走了?老道長?道士?”朱氏滿臉茫然地重複了一遍,問道:“走去哪兒了?”
寧和道:“說是求仙。”
“求仙??”朱氏聲音驟然放大,難以置信:“什麼求仙?他、他這是跟著上山當道士去了?”
周父罵道:“荒唐!”
菀娘懷著身孕在家苦等半年,卻等來了這麼一個訊息,頓時捧著肚子淚落如珠,泣不成聲道:“他就,他就這麼走了?家中父母兄長……還有,還有我,他都不管了?”
寧和:“………”如此情景,寧和實是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低眉斂目,心中嘆息連連。
寧和自己也覺得周兄這事辦得很不妥當,但當時他意以決,又事發突然,實在不好多勸。萬萬沒想到,周兄的娘子竟然還偏偏有孕了!唉,此事……可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看菀娘如此傷心,朱氏擔心她心緒起伏過大傷及胎兒,連忙起身,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好生安撫道:“菀娘莫憂,菀娘莫憂!你既嫁來,便與我親女無異只管在家好好養著,以後孩子出生,可還得靠你呢!”
周父也勸了句:“菀娘寬心,婦人有孕最忌多思,這幾日多叫晴兒陪陪你。至於那不孝子——哼!他若從此不回便罷,若敢回來,我必要抄棍子打斷他的腿!”
菀娘哭得哀哀切切,寧和坐在一旁真是呆得坐立難安,本就大熱的天,硬生生是坐出了一頭的汗。
她雖是個外人,但因本身是女子沒那麼多避諱,從前也曾見過這位菀娘幾次,知她本家姓楊,是位溫婉賢淑女子。
好在周父也知道在客人這麼哭哭啼啼多有尷尬,非是待客之道,很快便讓朱氏帶著菀娘到後堂裡去了。
等人走了,周父嘆了口氣,對寧和道:“叫寧舉人見笑了。”
“無礙,無礙。”寧和忙道,“是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