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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說過,伏牛山寨的建築原本是廢棄的營地,然後重新修葺,並不完整。幾位頭領佔據了高處幾個院子,李喬獨佔中央,周耳與王同分佔東西,而劉奎則處於最西的位置,他的院子牆外便是峭壁,無路可通。

要從李喬所住的正院下臺階,經過寨中大廳,再往兩邊排屋才是其他人的居所,那都是大通鋪,混雜住在一處。

吳慎因是客人,又贏了比武招親,故而也安排在頭領的院子中,便在周耳的更東面。

於是按距離來說,最方便對付劉奎的,是靠在他隔壁的王同,其次是李喬,其他人想要抵達劉奎的西廂院子,都得經過李喬與王同門口。

王同表示自己年紀大了,昨夜多喝了幾杯,雖然不像劉奎那麼不堪,但也腦中昏沉,回去便早早睡了,一覺到了天亮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李喬並未喝酒,但她作息規律,宴席結束後,在院子練了一趟劍發汗,洗漱完畢便睡了。

周耳的說辭與王同一致,聽吳慎問話的時候還甚為著緊,注意著吳慎的反應,生怕說錯什麼——他還是將吳慎當作自己的上司,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三個看上去嫌疑都不大。”吳慎無奈地承認這一點,無論是誰,都看不出有強烈的動機去殺死劉奎,當然他們都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也就沒有完全洗脫嫌疑。

至於其他的嘍羅們,吳慎陸陸續續盤問了一天,口乾舌燥,也沒有什麼收穫。胡尚也混在這一群嘍羅中,他為人精細,並未多飲酒,睡得也淺。不過昨晚太冷,他不曾出門,就沒看到什麼異常情況。

“至於這些人中,也未見與劉奎有什麼深刻矛盾。”孟慶巖同樣只能嘆息。這案子不復雜,正因為不復雜,反而沒什麼突破點。動機,許多人都有一點,嫌疑,每個人都有機會作案,實在找不出可以篩選的點。

一晃到了傍晚,風雪越急,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天邊烏雲滾滾,又將黑夜提前到來。

昨天雖然是同樣的天氣,山上的氣氛卻很熱烈,死了一個郭雀並未影響盜匪們樸素的歡樂。但到了今天卻完全不同,劉奎的死打破了山寨中脆弱的信任,對於不熟悉的人許多人都起了懷疑之心,哪怕是喝酒也都小心翼翼,不敢喝多。

李喬顯然對這種情況沒什麼經驗。事實上劉奎雖然魯莽粗暴,但許多事都是他幫著李喬在處理,他一死,李喬如折一臂。

晚飯的時候,大廳中如死寂一般的沉默。三批不同來源之人再次展現了涇渭分明,都是幾十人各自佔據一個小圈子,三個圈子之間,幾乎沒有交流。

李喬、王同與周耳之間的氛圍很尷尬。吳慎試圖想要打破僵局,說了兩個笑話,但附和他的也只有周耳而已,李喬與王同都保持沉默。

兇手還在他們中間,每個人都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且他隱藏的很深,恐怕短時間之內並沒有辦法把他抓出來。

“要是吳慎在此就好了!”王同故作機智地開了個玩笑:“此人有神探之名,若他在此,不管怎麼樣總能抓住兇手,我們也就不必提心吊膽,晚上回去會被殺在睡夢中了!”

這話引起一片沉默,甚至吊起了許多人內心的恐懼。劉奎慘死的狀況幾乎每個人都看在眼裡,越臨近夜晚,那可怖的畫面就越在每個人的腦海中浮現。我會不會也會像劉奎一樣死去?在兇手沒有抓到之前,這完全是可能的結局。

周耳惱怒地拍了桌子:“王禿頭,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說不定吳慎就在此地,你可別忘了前日郭雀之死!萬一吳慎就潛伏在我們之中,準備將我們一一剷除呢?劉奎便是第一個!”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這其實是不少人恐怖的想象。郭雀與劉奎之死如果聯絡起來,那個劍法奇高之人想要在黑夜裡殺人,豈不是更加簡單?

想到吳慎有可能改名換姓,就潛伏在他們之中,等著收割下一條人命。所有人都不禁汗毛直豎,除了相熟的那幾個以外,對其他人都露出深深的不信任。

吳慎啼笑皆非,悄悄對孟慶巖道:“我還不知道我的名字竟然有如許威力,這樣再繃緊幾天,山寨很快就要內訌,根本不用殿下出兵剿滅了。”

在封閉的環境之下,人本來就容易緊張,又出了慘烈的兇殺案,強行捏合起來的集體三方又互不信任,甚至頗有牴觸之意,要真有點導火線,說不定立刻就釀成大火併。

孟慶巖沉思道:“如果從引起火併的角度來看,殺劉奎還真是一招妙棋。表面上來說,捏合三方勢力的是會做人一團和氣的王同,但不要忘了他是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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