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荊斬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天啊,饒了我吧。”橙子苦笑道。
但儘管如此,橙子仍刻苦地學習了本地方言。不久,她便掌握了不少常用的詞彙和語調。臨安人說話本來就如唱歌一樣好聽,再加上橙子的那柔軟吳音,橙子在臨安城更顯出眾。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橙子的房間,和她春宵一度更不僅僅是錢能買來的。橙子琴棋書畫、才情容貌兼具,甚至還拜山東的拳師練過拳術。更受過良好的禮儀訓練。她沒有婦德婦言的拘束,舉止活潑,氣氛的營造極富情趣。在詩人的眼裡,她是自由的女神;在文人的眼中,是可以一吐積悃的膩友;官吏眼中,是恃寵而驕的侍妾。她雖然從事的是彈箏拔阮、歌唱侑酒的行業,卻又天性高潔。時間久了,她那清高的脾氣有時不免露了出來,雖贏得了不少高潔之士的欣賞,卻也得罪了一些庸俗的客人。在街上的茶館裡,經常有一些關於她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紛紛議論。
賣笑是什麼?橙子感到驚奇。它是一種從生命中散發出來的資源,還是一種尊嚴的死亡?無論它是什麼。她在16歲時就已經向它屈服了。然而,所有的臭男人都應該得到這種笑嗎?像臨安街上做二流子做得比較好的大棍,橙子只要望一望他裸露在嘴唇邊的大牙,心裡就噁心得直想吐。其實,橙子吻過不知多少男人的嘴了。甚至閉著眼睛吻過一個滿臉粉刺、滿嘴口臭的傢伙的嘴。然而,這張嘴不是一張普通的嘴,這張嘴會吟詩,會談風月,會大罵禮法,會將一缸酒一滴不剩地一口氣喝完。橙子吻住了這張嘴,就像吻在了臭水缸裡。但她依然感覺到了詩意,這種詩意卻讓她三天沒吃下一口飯。
而大棍,這個可惡的二流子,竟然一上樓就要吻她的嘴。
那是一個黃昏,夕陽低低地照著臨安城的青石板,人們仨仨倆倆地在街上走,看上去安祥而沉靜。大棍就是這個時候跑到歌樓來的。歌樓在爛泥塘街,與朝陽樓相距不遠,橙子斜靠在窗前,凝望著被落日籠罩成一片金黃的朝陽大樓。
大棍飛跑著上來了。他知道這位南京來的女人如今已是臨安城的一塊寶。來晚了,只怕就輪不到他安享溫柔了。
這房間,這個粉紅色衣帽的女人!大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卑微。他走進了一個多麼華麗、高貴、莊重逼人的世界。在這間房子裡,除了他自己,一切都是華貴的,桌子、茶几、紅紅的地毯、溫柔的床……他的腿幾乎軟了,害得他連椅子都沒敢坐,他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仙子一般的女人。
橙子站在那裡微笑,她是多麼漂亮的一個女人。
“我已經約了人了。”橙子說,臉上是春風一樣的微笑。
“可可可可……可我有錢。”大棍慌亂著說,從懷裡掏出一錠黃燦燦的金子。
從美麗的女人嘴裡傳來一聲乾笑聲,好像是“哈”的發音。大棍再次自卑地低下頭去。想不到二流子還會害羞,這真是千古奇聞。其實,大棍除了牙齒之外,其它地方也還湊合。他有著寬原厚的肩膀和巨大的胸膛,一隻頭大得像是獅子頭。這是一個男子氣十足的粗野大漢。他很黑,厚厚的頭髮和鬍鬚看上去像只山羊。
“我真的約了人。”橙子說,又給了他一個沒有溫暖的微笑,然後在很遠的,看不見她的一側坐下了。大棍痛苦地嘆了一口氣。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深深的怨恨。臨安城的二流子,誰敢惹?這婆娘竟一點不買帳。太豈有此理了!大棍突然瘋了一樣大步走過去,一下摟住橙子的腰,大大的暴牙閃著白光吻向橙子的紅唇,驚恐之下,橙子一掌劈過去。疼痛在大棍的臉蔓延開來,他的膝蓋彎曲了,他開始慢慢地向下滑去,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堆。好半天才緩過氣離開了歌樓。橙子下手其實並不重,只是大棍一直不好意思給人說的隱私是,橙子在劈了一掌的同時,還用腳跟擠了大棍的襠裡那兒一下。於是,大棍知道了這樣一個道理:妓女與二流子差球不多,都是末流的人物。
大棍的遭遇,無形中提升了橙子的身價和名聲,也無疑令臨安的登徒浪子們望而卻步。這樣一來,歌樓的生意淡了,影響了鴇母的進帳,面對鴇母的冷嘲熱諷,橙子依然是孤芳自賞,自憐自愛。她彷彿在等什麼人。會是什麼人能進入她的內心呢?
03、橙子的掃帚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重重打在王利三的臉上
這日午後,橙子用過飯,懶洋洋地依在歌樓的木欄上。對面是毛筆巷,賣叮噹糖的老倌拖著長長的調子叫賣著。外號“老山羊”的男子,開一個燒豆腐鋪子,生意倒極好。漆黑的屋裡坐滿了人,烤得圓鼓的豆腐像裡面吹飽了氣。橙子走過很多的地方,但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