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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書法,可望有所成就。他還向陳生介紹京中的一些書法大家,一個是雲南和尚介庵子,一個是法華庵主張照,一個是梁西湖。這些人有的藏舊碑古帖很多,有的是當代書法鉅公,可以向他們請教。這個階段,他對工書的方超然、工篆刻的沈鳳也常懷念並有評價。
在範縣,與板橋交往的自然有官場的朋友,也有民間的朋友。但是,他在詩文中留下痕跡的卻以民間居多。有兩個秀才,一個叫宋偉,一個叫劉連登,既貧且病,但是很有學問。在風雨交加的夜晚,兩人趕到衙齋來請教板橋,縱談《離騷》、《史記》一類典籍。宋生家貧,極孝順,三餐不繼,往往兩天才能吃一頓飯,但讀書不廢。劉生精於易理,善畫蘭竹山水人物,也很貧窮。窮書生的窘況,板橋是經歷過的,出於同情,他贈送銀兩。兩生堅持不受,板橋也不便勉強。後來宋偉於丁卯中舉,那時候板橋已調濰縣了。板橋給他們寫的詩以及交往故事載於《範縣誌》,成為一段佳話。板橋來山東上任之時,正是李鱓罷官,由山東返揚之日。如果兩人在濟南或途中晤面,當非意外。到了範縣,板橋時常與家中有書信往還,與復堂書信往返,也極方便。在《懷李三鱓》中,他估計老友再出山的可能是幾乎沒有的了,於是勸慰備至,希望他的同鄉學者潛心藝術,安度晚年。比較起來,對於富貴功名,板橋看得淡些,也看得深些。
範縣地處魯西,和邯鄲相距不遠。由範縣出發,到邯鄲也只有兩三天的路程。引起板橋興趣的,自然是古鄴城的銅雀臺、金鳳台、冰井臺等古代遺蹟。板橋曾有《邯鄲道上二首》。京城南下,必經歷下,走不到邯鄲,《二首》可能是公餘藉故西行的志行之作。板橋還有一位杭州的朋友餘省三專程來拜望。友情可貴。板橋為他籌了一筆錢,讓他到曲阜、泰山、嶧山走了一圈,還籌足了足以乘騎返里的盤纏。板橋未嘗不想和朋友一道暢遊一番,可惜的是,公務纏身,未能如願。
三、濰縣修城
板橋於乾隆七年(1742年)到範縣任縣令,到十年冬奉調濰縣。乾隆十年即乙丑年的冬十二月,他曾遊揚州東郭。他在東郭市上見到一張破畫,是元初李萌的歲朝圖。板橋買了畫,裝裱後懸於几席之回,並且題了一首詩,說自己“三百年來愛古情”。職務調動有一段間隙,很可能是他乞假歸裡度過了一次與家人歡聚的新年,便中可訪問老友。在翌年的春天,他再去濰縣赴任。
濰縣不比範縣,是魯東大邑,縣中豪紳甚多。“連雲甲第尚書府,帶宅園林太守家”,這些人家和省內、京內的要員都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在這樣的縣份內為官很需要敷衍地方士紳。據說,板橋上任時,這些士紳買通衙役,讓板橋坐了一段“簸箕轎”,顛得板橋七上八下,說這是濰縣的規矩。板橋發現這是有意折騰,便說轎外濰縣田中的土墓靈驗,要轎伕搬一些土入轎。土塊壓轎,轎子很沉,便無法顛簸。入縣之初,板橋便與豪紳展開了一次較量,讓豪紳們知道,新來的縣官並非可以任人擺佈的等閒之輩。
在常人眼裡的濰縣,是繁華富庶的濰縣。在板橋眼裡的濰縣,卻是貧富不均,“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濰縣。
且看他的《濰縣竹枝詞》裡的這一首:
東家貧兒西家僕,西家歌舞東家哭。
骨肉分離只一牆,聽他笞罵由他辱。
板橋對於“天下之勞人”歷來同情,對於當時社會不公平的現象歷來忿恨。他戴了烏紗仍不改初衷,到了濰縣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家財累累的西家,而是東家的貧兒。至於貧民的困苦,他以為又源於富家的盤剝:
繞郭良田萬頃賒,大都歸併富豪家。
可憐北海窮荒地,半簍鹽挑又被拿。
這是一幅封建時代貧富懸殊的素描圖。貧戶貧困的原因在於生產資料被剝奪。貧民無以為生,只好就地取材,到海邊曬鹽販賣。但是,賣私鹽又是犯法的,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既是呼喚,又是嘆息:
濰縣原是富豪都,尚有窮黎痛剝膚。
慚愧他州兼異縣,救災循吏幾封書。
這裡在“人禍”之外,又說到天災的影響。天災對於富人的影響不會太大,受到慘重打擊的還是貧戶。官府如何?只能是官樣文章,慢條斯理。板橋出身貧家,能夠體會到庶黎的切膚之痛。由盤剝貧民的富家而及因循誤事的官府,認識又深化了一層。
濰縣富庶,但是歷年災荒,卻無法抵禦。板橋來濰縣前夕的乙丑七月十九,海水倒灌,疫病流行;板橋來濰的次年,“十二年丁卯春,大飢。自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