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春厲鶚初訪金農,共賞金農所藏《唐景龍觀鍾銘》拓本,次年秋厲鶚復至江上訪金農,出觀顏魯公《麻姑仙壇記》和米芾《顏魯公祠堂碑》拓本,又觀金農書法,並有詩讚之。厲鶚的詩詞與金農的書畫鄉里齊名,人稱“髯金瘦厲”。
鮑鉁(1690年—1748年)字冠亭,號辛圃,山西應縣人,20歲就做了浙江長興縣知縣。工詩文,愛才好士,金農第一本詩集——“懷人絕句三十首”的《景申集》,就是由厲鶚作序、鮑鉁出資鋟版而成的。
這四個人性味相投,切磋抵礪,患難與共,建立起生死不渝的情誼。
從他們的交遊中可以看出,金農富收藏,精鑑賞,在書畫創作特別是書法創作上已有一定的根基。不過這時還沒有形成他獨具一格的“漆書”,而是致力於楷書、行草、尤其是分書(隸書)的研習。
這時期和金農往來較密的還有學者杭世駿、詩人和書法家周京、書畫家陳撰、詩人和工於楷書的陳章和汪沆等人,都是一時俊彥。前面說過,汪沆是厲鶚的學生,有詩名,他有一首寫揚州的詩:“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紅橋儼畫圖。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作瘦西湖。”他拿揚州與杭州相比,兩者都是有名的消費城市。揚州西郊的風景名勝保障河曲折悠長,不如杭州的西湖闊大,但性質是一樣的,可以稱作“瘦西湖”了。保障河後來成為名聞遠近的“瘦西湖”,此詩是最早的文字出處,值得一提。
金農30歲那年(1716年),生了一場大病,是惡性瘧疾,“寒熱互戰,膚悴而削”。當時生活又十分窘困,“一月閉門恆自飢”,且不說治療,吃飯也成了問題。在貧病交迫中,他發出了“中歲以往萬事輸”、“早衰吾欲稱老夫”的感慨。病中,金農“寒宵懷人,不寐申旦,遂取崔國輔‘寂寞抱冬心’之語以自號”,曰“冬心先生”,並寫下了《懷人絕句三十首》。
金農病癒以後,為了調養身心,排愁解悶和擴大交遊,同時也為了寄食謀主,遂頻繁往來於廣陵(揚州)、真州(儀徵)、長興等地之間。
35歲那年,金農第一次來到揚州。
揚州曾經是反抗滿清民族壓迫的最激烈的地區之一。史可法死守揚州,在歷史上留下壯麗的一頁。清軍的十日屠城,殺戮數十萬,幾乎使揚州成為一座空城。事情過去了70多年,揚州和其他地區一樣,已逐步得到恢復和發展。加之揚州富漁鹽之利,居南北要衝,是中部各省食鹽供應的基地和清王朝南漕北運的咽喉,隨著商業經濟特別是鹽業的發展,揚州成了全國著名的商業城市。當時的揚州,鹽商匯聚,人文薈萃,商業、手工業興盛。與金農同時的著名戲劇家孔尚任有這樣的詩句:“東南繁華揚州起,水陸物力盛羅綺”,道出了情況的一斑。金農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座揚州城。
金農是帶著他的《景申集》來到揚州的。為了造成影響,他拜訪了自視較高的詩人謝前羲(字遵王)。謝讀了他的《景申集》,驚叫說:“吾目光如炬,不輕讓第一流,何來狂夫,奪吾赤幟!”另一位餘葭白,特設宴與金農相會,評他的詩說:“天下撐腸柱腹,卷軸勝於君者不少,如君無一賤語,豈可哉!”這些一時名家的讚譽,無疑為金農在揚州起了推薦和揄揚作用。
金農在揚州,初次結識了聲名頗著的“揚州二馬”——
馬曰琯、馬曰璐兄弟。
馬曰琯(1688年—1755年)字秋玉,號鎔谷,有《沙河逸老小稿》;馬曰璐(1697年—1766年)字佩兮,號半槎,有《南齋集》。祖籍安徽祁門,由祖父起在揚州經營鹽業,故把揚州視作故鄉。他們在揚州鹽商中不算最富有的,但他們在海內的聲譽卻遠遠超過其他鹽商,這是別有原因的。
兩淮一帶,“煮鹽之場較多,食鹽之口較重,銷鹽之界較廣,故曰利最夥也”。揚州鹽商的富有是驚人的。“富者以千萬計”,“百萬以下者皆謂之小商”。他們擁有雄厚的資財,揮霍無度。雍正皇帝曾為此發過脾氣:“驕奢淫逸,相習成風,各處鹽商皆然,而淮揚尤甚”。揚州成為一座典型的消費城市,是與他們密切相關的。
然而鹽商又是商與士的混合體,在士中是商,在商中又是士。這樣的兩重性,使得一部分鹽商在供自己盡情享用的同時,也肯拿出資財來發展文化事業。揚州鹽商風雅好客、接納名士也是出名的,其中馬士兄弟尤為眾望所歸。
馬氏兄弟是詩人,又是藏書家,搜求不遺餘力。馬家住揚州東關街,建有街南書屋,因書屋園內有一不加雕琢而具備誘、絕、瘦三字之奇的太湖石,取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