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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村上的人死了,開個追悼會。用這樣的方法,寄託我們的哀思,使整個人民團結起來。”想一想,一個沒有被開過追悼會的死人就此倒下,我們的哀思無處寄託,而且會是一幅多麼悲慘的情形,於是也就不難充分體會到,兩個沒有舉辦過婚禮的人就此躺下,不僅不利於團結,而且將會有多麼的不人道,多麼的慘絕人寰!不知生,焉知死?不知葬禮,焉知婚禮?
婚我自己在很久以前真的是結了一次,但是我連自己的婚禮也沒參加過—— 倒不是因為那天我喝高了或者忙得分身乏術,而是因為那一天根本就沒有舉辦過什麼婚禮。我結婚的年代,移風易俗雖然已成強弩之末,但是“大操大辦”的婚禮仍然被主流意識形態視為落伍的觀念和陳舊的行為,並且普遍為高中以上文化程度者所鄙夷。以至於結婚十幾年之後,每見“大操大辦”的婚禮,雖然事不關己,罪惡感卻仍然揮之不去。
其實,婚禮這種被主觀地假設為“一生人只有一次”的儀式,還是以“大操大辦”為宜。非但如此,更以“有多大操多大,有多大辦多大”為快,只要不偷不搶不典當,哪怕是貸款,哪怕“大操大辦”的動機只是為了證實“一生人只有一次”這一假設在願望上的美好以及道德上的高尚。
之所以明目張膽地為“大操大辦”而“大操大辦”,用心和動機上其實跟把“婚禮”和“葬禮”混為一談如出一轍,即最終之目的,都是為了我們在道德上的完善以及生活品質上的提升。眾所周知,凡“大操大辦”的婚禮,花費必定不菲,也就是說,一場“大操大辦”的婚禮實際上大幅度地提升了結婚的機會成本,之所以要如此大幅度地提升結婚的成本,目的並不是要讓這段婚姻提前破產,恰恰相反的是,結婚在機會成本上的提升,有助於強化這段高成本婚姻的穩定性和牢固性。反過來說,成本越低的婚姻,始亂而終棄的機會就越高。當一個人動了離婚的心思,正在離或不離之間徘徊不定之際,一旦回想起當初在婚禮上已經付出的高昂成本,再想到當時在婚禮現場上大吃大喝的眾多的見證人——雖然不能對諸位德高望眾者在那一刻的心理活動妄加揣摩,不過若換了是我,幾乎可以肯定的結果就是:與其斬倉割肉,還是以不離不棄為宜,哪怕只是出於對成本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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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浴(1)
雖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機會越來越多,但是共處一室並不是孤男寡女們的最終目的,也就是說, 終極之目的,就是一起來做一些愛做的事情。
遺憾的是,就花樣而言,這些事情基本上是越做越少的。機會越多,想像力和體力就越是容易不支。因此,為了使參與做事的雙方對愛做的事不斷保持其新鮮感及建設性,“鴛鴦浴”已經流行了相當一段時間了。
男女共浴,文藝地說,叫“鴛鴦浴”。語出晚唐詩人韋莊《 菩薩蠻 》:“洛陽城裡春光好,洛陽才子他鄉老。柳暗魏王堤,此時心轉迷。桃花春水淥,水上鴛鴦浴。凝恨對殘暉,憶君君不知。”必須注意的是,並不是凡男女在一起洗澡便可稱之或自詡為“鴛鴦浴”。在中國的傳統符號系統裡,鴛鴦“比”的是一種符合道德、法度以及美感的男女關係。“鴛鴦于飛,畢之羅之。鴛鴦在梁,戢其左翼。”( 小雅 ) 早在詩經時代,鴛鴦就是一夫一妻制的模範榜樣。據人類觀察,繁殖期的鴛鴦不僅嚴格奉行一雄一雌制,而且酷愛戲水。
但是,真實的鴛鴦並不像傳說中那樣飛則同振,遊則同嬉;棲則連翼交頸,一隻死了,另一隻就終生“守節 ”,甚至抑鬱而死,鴛和鴦都沒那麼痴情,那麼You jump,I jump。事實上,鴛鴦平時都是各過各的,其成雙做對及其雙棲雙飛,只是在配偶時期才表現出來的一種親密姿態而已,一旦交配完成,用不著棒打,立馬就各自東西,形同陌路。至於繁殖後期的產卵並撫育幼雛的工作,皆由鴦這個單親媽媽一力完成,鴛完全是“�完松”的 (粵俚,搞完了就走人)。是故,以鴛鴦來做一夫一妻制的吉祥物雖然勝在直觀,卻實在很不吉祥,當然亦不無真實。誠如鄭板橋所言:“鴛鴦二字,是紅閨佳話,然乎否否。多少英雄兒女態,釀出禍胎冤藪,前殿金蓮,後庭玉樹,風雨催殘驟。”
故“鴛鴦浴”名雖香豔,邏輯上卻清清楚楚地以性關係的合法性作為共浴的重要前提。前提一旦不存,並不存在“野鴛鴦浴”或“共浴愛河”這一緩衝區域,直接導向的就是流氓活動,禽獸行為。反道學並且主張男女婚姻自主的明代狂生李贄,曾被主流社會列舉多項“禽獸行”,其中就包括“狎妓女白晝同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