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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耳”、“洗腳”、“修甲”或者“補腦”、“洗冷水澡”。風格上比較相近的只有一則外電,說塔利班滅佛之後,四川人正在替最巨型的石佛做Face…lift( 拉皮 )——世界上除了成都人,剩下就只有法新社才擁有這種語感和肉感的雙重直覺。
讓你歡喜讓你癢的還遠不止這些,喝茶的那個下午我們正好坐在一棵柳樹下面,春天,樹上有很多蚜蟲,並且不停地分泌著它們體內的一種透明液體,很細、很密地飄落在我們的臉和手背上,剛剛找到潤物細無聲的感覺,腦後倏的一涼,耳邊是“風”的一聲,一隻飛鳥的翅尖擦過了我的頸側,我曾經聽人說過,如果刀快的話,血從傷口噴出來的時候,像風聲一樣好聽。想不到第一次聽到的,居然是一隻鳥。說到血,大家都熱了,坐在我對面的女人在展開露背裝的兩分鐘後突然發出一聲驚叫,一攤墨綠色的鳥屎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雪白的香肩之上,看上去就像一個從面板表面自動生長出來的超現實主義的紋身圖案。
這個被鳥屎擊中的成都女人是我的朋友由葉,兩週後,她將帶著她的身體移居國外。如果不是在成都,如果沒有一個多愁多病的身子,是寫不出“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這樣的句子的。杜甫草堂就離我們喝茶的地方不遠。
進入成都的方法
由葉是《 新生活 》的專欄作家,這幾年來,她不斷地把她在成都的日常生活及其細節公之於眾,我是她的讀者,所以也自動地成為一個習慣性的窺視者。
後來我漸漸發現,窺視者的人數在不斷增加。我想這主要是因為透過她的文字,我們得以窺視到另一座城市裡的另一群人的另一種生活。與此同時,身邊似乎有越來越多的人在談論成都,當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內,我甚至還因此而終於結識了長期被窺視的物件。事出有因,但基本上都是出於極其私人的因由,與西部開發的宏大敘事無關,更不關媒體上炒作“第N城”的事。他人筆下的日常生活之所以值得窺視,我想是因為在像我這樣的由葉的外地讀者們看來,由葉和她筆下的那些人正在過著另一種值得我們窺視的日常生活。
而值得窺視的生活通常都令人嚮往。在成都的1000多萬人口當中,由葉只不過是茫茫人海中的滄海一“葉”,她個人的日常生活更是泛在海面上的無數泡沫之一,轉瞬即逝。不過在她的朋友們看來,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也是一個敢於表達的人,純淨的文筆加上她對日常生活的那種難以剋制的滿腔激情,使這些泡沫在破滅之前給倚在船舷兩側的看客們留下了一種難忘的印象和聲音。事實上,不論是哪一個人,也不管是哪一座城市裡的日常生活,都是飲食的,男女的,平常的。曾經和一個成都男人談論當地的女人和她們的日常生活,對方皺著眉頭說:“很糟糕,她們都有三種不好的毛病:第一,愛吃;第二,愛打扮;第三,最致命的,庸俗。”
有毛病的女人和男人都是可以想象的,但是我更難想象這樣一個女人:不愛吃,不愛打扮,而且,崇高。
所有不能想象的人和他們的生活對於所有的想象者來說都是不真實的不安全的。因此,由葉在離開成都之前,把《 新生活 》及其他專欄上的文章結整合書,除了對她個人的生活作一個交代之外,也為她的讀者提供了某種安全感。當然,日常生活的碎片一旦被串連起來,就會有一種完全不同的閱讀體驗,流水賬是別人記的,我們都是查賬的,並且猜測著誰是那應該付賬的人。或曰:讀專欄如食速食,讀專欄的結集,還是吃速食,但重要的區別是:這次要的是外賣,把速食從速食店送到家裡去有一搭沒一搭地慢慢享用。
對於大多數有窺視欲的讀者來說,這本《 來路不明的夜晚 》其實還可以與《 單身日記 》互為參照。窺視者是變成入侵者的高危人群,而文字則在交通工具之外提供了另一種安全的方法,不管是從“歷史的偏旁”( 四川作家冉雲飛語 )還是透過日常的碎片,有很多種方法都可以進入成都。當然,如果我們能暫時忘記以“發展”為核心的話語和思維習慣,就會發現日常生活的可能性同樣也不止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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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睫毛
所謂睫毛,其實是隻有女人才有,或者才“配”有的一樣東西。長期以來,眉的淫威邊緣化了棲居在眼睛周邊的睫毛。“美眉”多如牛毛,卻從來沒有聽聞過什麼“美睫”。洞房紅燭之夜,女人若是低聲向她的夫婿提出“睫畫深淺入時無”的問題,那個男人可能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誤做了變態。
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