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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士師又想起小布領自己出韓府時曾見到舒雅步上石橋,似是欲往琅琅閣而去,然而小布亦見到了舒雅後,立即扭轉了頭,快步奔入復廊,好像生怕舒雅看到他一樣。當即試探問道:“你一點異常情況都沒發現麼?”小布道:“也不是沒有……昨天最異常的就是李家娘子平白無故彈那曲琵琶了,典獄你當時也在場啊,殺氣騰騰的,讓人害怕。”張士師也懶得繞圈子,便直接問他為何迴避舒雅一事。小布果然張皇起來,道:“那個……我是真沒看見。”張士師厲聲道:“小布,你明明看見舒雅了,為何要裝看不見?會不會是你和舒雅有所勾結……”小布忙道:“不是不是。我是看見了舒公子往琅琅閣而去,可我必須得假裝看不見。”張士師道:“這是為什麼?難道你害怕舒雅?”小布支吾道:“這個……不是怕舒公子,是怕李家娘子……”
張士師愈發糊塗,還待發問,一旁宋江早已經會意過來,見典獄不通世故,忙附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張士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舒雅與李雲如早有私情,府中下人皆知,但不知怎的畏懼李雲如,不敢聲張不說,還只能視而不見。她能有這種手段,諒來心計也不簡單。
問完小布,只剩了啞巴僕人石頭和韓熙載,石頭既無法詢問,便只剩了最後一人。張士師出來廂房,正尋思要如何找韓熙載時,恰見秦蒻蘭正站在廊下,似正在等他出來,忙上前問道:“娘子有事麼?”秦蒻蘭道:“張公與鍊師何以匆匆離開?”張士師道:“我也不明究竟,只知道耿鍊師匆忙進來,叫走了家父。娘子適才一直與鍊師一道,可是因為她有什麼發現?”秦蒻蘭奇道:“沒有啊,我們當時只是在閒話,她贊這裡的花草樹木養得極好,我告訴她這並非人力,而是全靠這聚寶山的靈氣……”一語未畢,突然驚叫了聲,“呀!”張士師道:“娘子可是想起了什麼?”秦蒻蘭忙道:“沒什麼,是我失態了。”頓了頓,又道,“小女子得去前院張羅雲如後事,先失陪了。”張士師不便再問,只得任憑她。
他在金陵酒肆初見秦蒻蘭時即驚為天人,那時侯想即使能再見她一面也是好的,哪想到還能有面對面與她說這麼多話的一天,內心洋溢著小小的滿足。此刻見她躑躅離開,腳步沉重,原本就瘦削的身體更加弱不經風,怒氣頓生,轉身進得花廳,一把抓住小布問道:“韓相公人在哪兒?”小布見他不明來由地怒氣衝衝,錯愕異常。張士師催問道:“快說,韓熙載人在哪裡?”小布道:“就在樓上……”
張士師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小布忙叫道:“典獄君,樓梯口在臥榻這邊。”張士師大踏步走到臥榻後,才知道那樓梯設定在帷幔後,頗為精緻隱蔽。眾差役猜到他要上樓向大名鼎鼎的韓相公問案,均想跟去看熱鬧,忙去叫書吏宋江,嚷道:“典獄問案,你還不趕緊跟去從旁記錄?”推推攮攮,一窩蜂地哄了上去。
第二章
樓梯盤旋上來並無迴廊,直接是一間正廳:上首隻一套極大的烏木桌椅,樣式古樸簡潔,案桌上隨意擺放著筆墨、硯臺、燭臺等物;一縷輕煙嫋嫋,正從香爐中扭捏而出;南首靠窗放著一把湘妃竹躺椅,那韓熙載正和衣斜躺在上面。
張士師憤然上樓,本有問責韓熙載之意,然眼前所見,不過是一可憐的孤寡老人而已。後面差役久聞韓府夜宴燈光酒色、紅綠相映,花廳雖然一片狼藉,但依稀可窺見夜宴豪華氣派,蜂擁上來後,本以為既是主人臥房,佈置陳設定當精美絕倫,更勝樓下,不料卻如此素淡,亦不免大失所望。
正不知該如何開口、又如何進退之時,那韓熙載忽然開了口,頭也不回地問道:“有事麼?”到此地步,眾目睽睽之下,張士師少不得要硬著頭皮問案了,他終於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韓相公,你為何要開這場夜宴?”
他在酒窖時已經從秦蒻蘭口中得知,聚寶山上場夜宴正是韓熙載被免去兵部尚書一職後,若說他有意借夜宴發洩心中不滿,倒也說得通。可如今局勢緊張,國主向北方大宋俯首稱臣,傾盡國庫,亦不能阻止趙家天子統一天下的決心,南唐已是危在旦夕。他韓熙載既是三朝老臣,名望又高,城中正傳聞國主李煜有意起用他為宰相來挽救危局,為什麼他要選擇這樣敏感的時機,開一場這樣盛大的夜宴?下毒兇手既然意在毒殺韓熙載,定是已經籌劃多日,為何韓府剛好就在這個時候大開夜宴?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玄機?
他一張口問出的這個問題不僅嚇了差役們一跳,就連韓熙載本人也大感意外,他緩緩起身,別過臉來,瞪視著張士師,也不知道驚愕的是來人還是問話本身。張士師忙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