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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不說,人與人也會陷入無窮無盡的猜忌當中。”
張士師只覺得她話中有話,似有深意,一時不能領會,便問道:“現在我們該如何做?”耿先生道:“先去兇案現場看看吧。你不是正計劃將所有人重新召回那個地方麼?”張士師道:“正是。我現在有原始筆錄在手,若是能再次在原地問案,也許能發現兇手的破綻,比如前後不一致的地方等。”耿先生道:“這確實是個極好的法子。”
步下石橋,張士師忽想起了什麼,問道:“鍊師是不是之前認識仵作楊大敞?”耿先生道:“嗯,貧道以前捲入過命案,正是這個楊大敞誤驗酒水有毒,才使得我身陷牢獄,飽受皮肉之苦,若非張公明察秋毫,發現了真相,只怕貧道早就身首異處了。”
張士師只是大略知道父親在上一任國主在位時破過一件皇宮奇案,救了無辜蒙冤的耿先生一命,但具體事務一概不知,此刻聽說原來與楊大敞有關,不免十分驚訝。但見耿先生只四下環顧,料其不願舊事重提,也不好多問,心下卻想道:“楊大敞被稱是金陵資格最老的老仵作,原來也有犯錯的時候。”
又想到當時自己誤斷茶水的情形來,雖覺慚愧,但心中依然疑惑未解:當舒雅被冤枉下毒時,為何他會是那樣的反應——不但不為自己辯解,還露出追悔莫及的內疚來?那明明是初次犯案的兇手的常見表情,他心中到底在後悔什麼?
不知不覺已然來到花廳,依然是一番原貌,就連餚桌上的酒壺、酒杯也還是原來的樣子。眼前的凌亂冷清,再比較於昨夜的門庭若市、濟濟一堂,不免頗生物是人非的淒涼。聽說李家明本來想在這裡為妹妹設定靈堂,但棺木難以透過復廊運到這裡,不得不改在了前院,也幸得如此。耿先生見那陽文金盃果然與之前見過的陰紋金盃十分相似,一時陷入了沉思。
張士師問老管家道:“王屋山是否有什麼仇家?”老管家道:“她一個小弱女子,能有什麼仇家?不過……”張士師追問道:“不過什麼?”小布接道:“不過王家娘子為人尖刻刻薄,人緣不好,這裡的人都很討厭她。比較起來,李家娘子都要比她好許多,至少表面和和氣氣。”張士師心想:“一個能跳出柔美靈動舞蹈的女子,名聲卻是如此不好,唉。”老管家忙道:“當然絕不會討厭到往金盃中下毒的地步。”小布道:“那倒是。”頓了頓,又問道,“典獄君,剛才在酒窖中,你是說金盃和西瓜中是兩種不同的毒藥,對嗎?”張士師道:“對,西瓜中是劇毒的砒霜,金盃中是藥性慢一些的斑蝥。”小布道:“如果有兩種毒藥,金盃兇手要害的自然是我家主人,那西瓜兇手到底是想要害誰呢?我一直在想,這世上會不會有天生有毒的西瓜?要不然哪會有人一下子想害這麼多人。”
尚有不少江寧府差役跟進堂來,預備聽候調遣。他們既與張士師不熟,又不知他何以能一飛沖天,因而一直都小心翼翼、屏聲靜息,忽聽得小布這孩子稱什麼“金盃兇手”、“西瓜兇手”,又問西瓜會不會天生有毒,忍不住都大笑了起來。小布見眾人發笑,不服氣地道:“那樹上還會結毒果子呢。”眾人不免笑得更加厲害。張士師心道:“慚愧,其實我自己也有過跟小布一般的疑問。”
他見耿先生死盯著那盞金盃出神,不免很是奇怪,上前叫道:“鍊師。”耿先生倒是嚇了一跳,凝神片刻,嘆道:“自古以來,最殘忍的莫過於戰爭與政治,那可比毒藥還要厲害萬倍。”頓了頓,又道,“你大概也聽說了韓熙載是個人物了。”
張士師雖然不懂政事,但親眼敲見韓熙載周旋於聲色當中,甚至親自下場為姬妾擊鼓,很有些瞧他不起,心中一直懷疑他是否真有力挽狂瀾的本事,當即道:“嗯。不過我倒覺得他只是虛名在外,跟陳繼善一樣,都是在其位不謀其政之徒。”耿先生嘆了口氣,道:“一個胸有甲兵,一個富可敵國,若不自汙自毀,如何能得保全自己?昔日宋齊丘稱古今獨步,於南唐有開國之功,江淮繁榮景象亦全賴其勸農上策,到最後還不是落了個被逼自縊的下場。”
張士師對這些話半懂不懂,忽見秦蒻蘭陪著老父親緩步走進廳來,忙起身迎上前去,道:“有勞阿爹,有勞娘子。”又說了已用江寧尹名義再召夜宴賓客到場一事。張泌面色沉鬱,僅一點頭,也不置可否。秦蒻蘭極善解人意,知他父子必有案情要商議,當即在隔壁尋了一間雅室,請張泌父子與耿先生三人進去歇息,奉了茶,便自行先退了出去。
耿先生問道:“張公可有什麼發現?”張泌搖了搖頭,道:“我猜兇手也許會用細管注毒入瓜,再在外皮用軟蠟封上,但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