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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與棒子》的發表在使李敖看到自己實現理想的道路的同時,也使他更加難以忍受令人窒息的“純學術”式的經院道路,1961年11月25日,他在給姚從吾老師的一封信中明確表明了自己的這一苦惱:
每當您剛走後,我關上研究室的燈和門,準備讓夜色吞噬我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在“高樓”中有點黯然,“大難”隨時可以當頭,可是由於您的支援,我總算覓得一塊“淨土”來安置我的肉體。我不是一個用功的人,我的身世與氣質都使我懷疑我能否走純學術的路,我的許多朋友是年輕人,年輕人自然有許多被老年人“奇怪”的苦惱,可是比起他們來,我的苦惱似乎更“錯綜複雜”。我用這四個字,並沒有什麼自豪的意思,摸索了這麼多年,我畢竟發現我愈來愈渺小,而且糟糕的是,我又自甘於渺小,自知我不能不渺小,我用我那渺小的眼睛望著“高樓”,在我那渺小的頭腦裡,我是多麼不願浮現出陳子昂那首登幽州臺歌呵!
5.向胡適要錢(1)
“沒有人相信我穿的衣服沒有一件不是老子的餘蔭,沒有人相信我要籌還大學時代的零星舊債,沒有人知
道我為買書而存下半年吃早飯的錢……”
踏上戰鬥征程的李敖仍被貧窮牢牢地壓迫著,無奈之下,他給胡適寫了一封信。
軍號以吹響,戰鬥已打響,但李敖還是窮得叮噹響!雖然他有了工作、雖然他寫了不少文章,雖然他睡上了木版床,雖然他還在為學生改作文,但貧困仍象一塊巨石牢牢地壓著他。
雖然李敖現在給姚從吾老師做臺灣長期發展科學委員會助理,但因為該會成立不久,一切還沒有完全上軌道,所訂一些規章不盡理想。在助理人員發薪上要拖上一陣子,李敖身受其害,忍不住了,但為了不使姚從吾老師為難,他直接“通天”:10月6日李敖直接寫信給老師的老師胡適,向他抗議,因為他是這個委員會的負責人。信中這樣說:
我們做助理的人與研究講座教授和領甲乙種補助的先生們不同,他們有教授、講師的本薪,補助的錢對他們是“安定費”,是本薪以外的“補”與“助”,可是我們“助理級”的就不同了,早幾天或晚幾天發薪對我們所生的是不能跟他們比的,每月唯一的一千元,它是我們的本薪,它遲遲不發,對“專任”兩個字是一種諷刺,並且使我個人不好意思再向姚先生借錢,使我三條褲子進了當鋪,最後還不得不向您嘮叨訴苦,這是制度的漏洞還是人謀的不臧我不清楚,說句自私的話,我只不過是不希望“三無主義”在我頭頂上發生而已。
第二天胡適就回了信,信中說:
李敖先生:
自從收到你七月四日的長信和那一大盒卡片之後,我總想寫信請你來南港玩玩,看看我的一些稿件,從吾先生說:“等他考過研究所再找他吧。”後來我見報上你考取了研究所的訊息,那時我又忙起來了,至今還沒有約你來玩。
過了雙十節。你來玩玩,好不好?
現在送上一千元的支票一張,是給你“贖當”救急的。你千萬不要推辭,正如同你送我許多不易得來的書我從來不推辭一樣。
你的信我已經轉給科學會的執行秘書徐公起先生了。他說,他一定設法補救。
祝你好。
胡適 1961年10月7日夜
這張支票可以在臺北館前街土地銀行支取。
收到胡適的信和一干元后,李敖非常高興,也很感動。胡適的古道熱腸給了他很大鼓舞,也使他更深地瞭解了胡適的表達胸懷。胡適此舉,決不是因為李敖的父親是他的學生,而純粹是基於李敖的治學成績,他有眼光看出李敖是最有潛力的臺大學生。但也有人說風涼話,說胡適此舉,意在收買人心。但他老先生這樣做,對人有益,對己無害(除了少了一千元外),又何樂而不為?別的老先生,高高在上,會這樣幫助一個年輕人嗎?一比之下,就知道胡適的高人一等了。
為了救急,李敖只好動用胡適寄來的這一千元,但決定不把這一千元做為贈款,只做為貸款,以後一定想辦法把錢還給他。
胡適的這一千元的確幫了李敖的大忙,但卻不能根本解決李敖的生計問題,即使後來工資發下來,也是如此。助理薪水是三月一發,錢雖不多,卻不準兼差,有時又不不準時發薪,寅支卯糧,也需有糧才成,可是從何支起?何況李敖夏天又考上了研究所,按任用助理的規定,助理是專任,研究生不能做,所以專任助理的一千元薪水也沒有了,只能拿研究生的研究費四百元,這點錢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