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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加利福尼亞。”
“你是在那兒長大的嗎?”
“是。”
“多少個州有死刑?”
“三十八個州。雖說多數並不實行。似乎只在南方比較流行,得克薩斯、佛羅里達和加利福尼亞。”
“你知道我們尊敬的州議會修改了法律。現在我們可以死於致命的一針。這樣就更人道了。不是很好嗎?但是這不會用在我的身上,因為我的判決是在幾年前。我得去吸毒氣。”
“也許不會。”
“你是二十六歲?”
“是。”
“一九六四年生的。”
“對的。”
薩姆從煙盒裡又拿出一支菸,在臺子上磕了幾下。“在什麼地方出生?”
“孟菲斯,”亞當沒有看他。
“你不懂,孩子。這個州需要來一次死刑,而我恰好是最近的一個犧牲品。路易斯安那、得克薩斯和佛羅里達處死人就像殺個蒼蠅一樣,而我們這個州的良民百姓們弄不懂為什麼我們的小小毒氣室至今沒有被使用。暴力罪行越多,就有越多的人企盼死刑。那會讓他們感覺好些,好像司法系統正在努力消除謀殺案件。政客們在競選時許下諾言,要建更多的監獄,實行更嚴厲的刑法和更多的死刑。這也是為什麼那幫傑克遜的小丑們表決透過以致命注射方式處決。那應該是更人道,更不使人反感,因而更容易實行。你明白嗎?”
亞當微微點點頭。
“現在是該執行死刑的時候了,我的劫數就要到了。所以他們玩命地趕,你阻止不了他們。”
“我們總可以試試。我要爭取這個機會。”
薩姆終於點燃了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從兩唇之間的小縫中徐徐吐出。他用雙肘支撐著將身子微微向前探了一點,從隔板的視窗中向外凝視著。“你從加利福尼亞的哪一部分來?”
“南洛杉磯。”亞當瞥了一眼那雙銳利的眼睛,移開了目光。
“你的家還在那裡?”
一陣輕微的痛苦在他的前胸擴散,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薩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噴出一口煙。
“我父親死了,”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並向椅子裡縮了縮。
長長的一分鐘過去了,薩姆安穩地坐在他的椅子邊上。最後他問:“你的母親呢?”
“她住在波特蘭,又嫁人了。”
“你的妹妹在哪兒?”他問。
亞當閉上眼睛垂下頭。“她在上大學,”他喃喃地說。
“我想她是叫卡門,對嗎?”薩姆柔聲問。
亞當點點頭。“你怎麼知道的?”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薩姆從隔板前退回,縮排那張金屬摺疊椅裡。手裡的菸頭掉在地板上,他看也沒看。“你為什麼來這裡?”他的聲音變得堅定而嚴厲。
“你怎麼知道那是我?”
“聲音。你的聲音像你的父親。你為什麼來這兒?”
“埃迪送我來的。”
他們的目光匆匆相遇,這次是薩姆先移開了。他慢慢向前探了一下,把雙肘放在兩個膝蓋上。他凝視著地上的某一點,一動不動地呆在那裡。
然後他用右手捂住了眼睛。
……
十
菲利普·奈菲已經六十三歲了,還有十九個月退休。十九個月零四天。他作為一個主管在州監獄服務了二十七年。在他任內已熬過了六任州長、成百的州立法委員、上千件囚犯提起的訴訟、數不清的聯邦法院的干預,以及他自己都記不清的死刑。
典獄長,他願意別人這麼稱呼他(雖然這個官銜在密西西比州法典的正式術語中並不存在),是一位純血統的黎巴嫩人,父母是二十年代的移民,定居在三角洲。他們在克拉克斯代爾開了一間小雜貨店,而他的母親也以她自己做的黎巴嫩甜點而小有名氣。他在公立學校裡受教育,到外州上大學,回來後,由於早已忘記了的原因,他躋身於司法部門。
他討厭死刑。他可以理解社會對於死刑的渴望,很久以前他還可以記住所有關於其必要性的貧乏理由。比如說它是一種威懾力,它消滅了殺人者,它是最終的判決,它是聖經意志的體現,它是對公眾因果報應心理的滿足,它可以解除受害者家庭極度的痛苦。迫不得已時,他會像任何一位原告一樣巧言相辯。實際上他自己只相信其中的一兩條。
但是實際處死人的責任是他的,他鄙視他職責中這可怕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