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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小子們沒有耐心閱讀太多的申訴,所以他們宣佈要關閉某些通道。我覺得不可理解。”
“好多人都不理解。”
“那麼杜拉尼呢?”薩姆問,狠狠地吸了口煙。屋子裡幾乎沒有空氣流通,煙霧在他們的頭頂上聚積著。
“哪裡的?”
“路易斯安那。你肯定讀過。”
“我是肯定讀過。事實上,我讀過的案子可能比你多,但我不想費心去記住它們,除非我用得著。”
“在什麼地方用?”
“請求或申訴。”
“那麼說你經手過死刑案。有多少?”
“這是第一個。”
“為什麼我對他們派你來這事感到不放心?那些庫貝事務所的猶太佬律師們送你來是為了在我身上積累經驗,對嗎?讓你獲得實踐經驗,以後可以寫在你的履歷上。”
“我告訴過你——不是他們派我來這兒的。”
“迦納·古德曼怎麼樣?他還活著嗎?”
“是的,他和你的歲數差不多。”
“那麼他活不了多久了,是不是?泰納呢?”
“泰納先生很好。我會轉達你的問候。”
“噢,請你務必轉達。告訴他我實在想他,事實上是想他們兩個。他媽的,幾乎用了我兩年的時間去解僱他們。”
“為了你他們倆幹得幾乎脫了一層皮。”
“叫他們給我寄帳單來。”薩姆自己咯咯地笑出聲來,這是他進來後第一次笑。他不時地把菸頭捻滅在菸灰缸裡然後點著另一根。“事實是,霍爾先生,我討厭律師。”
“那是美國人的習慣。”
“律師追逐我,起訴我,控告我,迫害我,強迫我,最後把我送到這個地方來。等我到了這裡,他們追逼我,更加強迫我,欺騙我,現在他們又用你這個盲目的、根本不知道該死的法院門朝哪面開的新手來替他們對付我。”
“沒準我會讓你驚奇的。”
“你要是能把你的屁眼和地上的洞分清,那將是一個絕妙的驚奇,孩子,你將會是庫貝事務所裡第一個擁有這種知識的小丑。”
“是他們使你能有七年時間不進那個毒氣室。”
“那我就該感激涕零了?這個死監裡有十五個居民比我的資歷更長。為什麼我就該是下一個?我來這裡九年半。特里蒙特來了十四年。當然,他是非洲裔美國人,這對他有用。你該知道,他們有更多的權力。要想處死他們更難,因為無論他們幹了什麼都是別人的錯。”
“那不是事實。”
“你他媽的知道什麼是事實?一年前你還在學校,還整天穿著條褪色牛仔褲和你那些充滿幻想的夥伴們在高興的時候喝啤酒。你還沒有生活過,孩子,別對我說什麼是事實。”
“所以你希望儘快把非洲裔美國人處死?”
“不是個壞主意。實際上那夥流氓多數都想進毒氣室。”
“我相信在死監裡這是少數的意見。”
“你可以這麼說。”
“而你,當然,是不同的,並且不屬於這裡。”
“對,我不屬於這裡。我是個政治犯,我是被一個極端利己主義者為了他自己的政治目的送進來的。”
“我們能否討論一下你是否有罪?”
“不。但是我沒幹過陪審團加給我的罪名。”
“那麼說你有一個同案犯,是另一個人放的炸彈?”
薩姆用他的中指搓著他前額深深的皺紋,像是在冥思苦想什麼。不,他是突然深陷到一種拖延時間的沉思中。會議室比他的牢房要涼快得多。談話漫無目的,但總是在和一個人談話,而不是和警衛或隔壁看不見的難友說話。他要儘量地拖延,使這次談話越長越好。
亞當研究著他的筆記,準備著下邊該說什麼。他們隨便地聊了二十分鐘,東拉西扯,沒什麼明確的方向。他決定在臨走前一定要把他們的家族史挑明。但他不知從何開始。
又過了幾分鐘,誰也不看誰。薩姆又點燃了一支蒙特克萊。
“你為什麼煙抽得這麼兇?”亞當終於開口了。
“我情願死於肺癌。這是死監裡所有人的共同願望。”
“一天多少盒?”
“三到四盒。”
又過了一分鐘。薩姆不緊不慢地抽完他的煙,和藹地問:“你在哪兒上的學?”
“法學院在密執安。大學在佩珀代因。”
“那是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