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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受了別人的欺負,而熱心的徐主任出面保護了她的時候,她自己就在心裡愛上了這位年輕而有魄力的公社領導人。
瞧人家徐主任,長得多帥!又是這公社最大的官,講話口才象打機關槍一樣利索!要是和這個人相好一回,這輩子也就沒枉活一場人。當然,她還不敢奢望和人家徐主任結婚,只要兩個人能相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自己先開始向徐主任發起了猛烈的感情“攻勢”,這事當然要她主動;人家是大官,不會來麻纏她這樣一個不識字的女人!
幾次攻勢,她就把徐主任“活捉”了……至於徐治功本人,的確招架不住這女人的進攻。他老婆在城裡工作,七年來,他一直一個人生活在石圪節,遇縣上開會,才能回城裡住幾天。他當副主任的時候,就想回縣上去工作——哪怕平調回去都可以,結果他沒能回去,換來的好處是副主任升成了正主任。
他一個人在石圪節,當個“土皇帝”,倒也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但就是感到日子過得單調而乏味。
因此,王彩娥主動往他懷裡撲,他就神魂顛倒地樂意被這風流女人“俘虜”了。
兩個人的這種關係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不知道,儘管遮蓋得嚴密,有關他們的風聲,早在石圪節傳播得風一股雨一股。
這幾天石圪節“大亂”的時候,正是他們兩個的好機會。讓胡得祿去看戲吧!他們在理髮店後面的小房子裡演他們自己的“戲”,儘管這房子離街道很近,但門一關,就和外面鬧哄哄的世界隔絕了……但這天下午,事情突然敗露在了胡得祿他哥胡得福面前。廚師胡得福帶一把弟弟門上的鑰匙,跑來給他們送豬肝的。沒料到推門進屋後,看見公社的徐主任和彩娥大白天睡在一個被窩裡。
胡得福氣得臉象手裡的豬肝一樣,說了句:“我找張有智去告你!”就門一摜走了。
驚慌失措的徐治功趕忙穿起衣服,哭喪著臉叫道:“天啊,這下完了!”
王彩娥又象上次和孫玉亭的事敗露後那樣,鎮定地對徐主任說:“甭怕!讓他告屁也不頂!我不承認,能把你怎?”徐治功感動得淚花子在眼裡直轉。
但他慌得再也不敢在這個小屋裡呆下去,立刻象兔子一般竄出了門。
治功心慌意亂地從街道上的人群裡擠過來。所有認識他的莊稼人都尊敬地給他打招呼,他只是牙疼似的給這些人咧一咧嘴,只顧向前走。
可是他並不知道他要到哪裡去。
不斷有熟人給他打招呼。天啊,哪來的這麼多熟人!他現在需要一個人躲到什麼地方去,想想看這怎辦呀。
一輛汽車從對面的公路上停下來,許多人正往上擠。徐治功似乎看見胖爐頭胡得福也擠上去了。一切都完了!他知道“紅燒肘子專家”常被請到縣裡擺宴會,所有的領導人他都認識——一個多鐘頭以後,胡師傅就會坐在縣委書記張有智的辦公室裡,告他徐治功……徐治功為了擺脫街上的熟人,趕忙往他的“大本營”公社走去。
快到公社時,他又想到,此刻那裡也不是個好去處!說不定一群人在等他解決問題哩!
他急中生智,折轉身拐進了土坡旁邊的廁所裡。好地方!
他蹲在茅坑上,既不拉屎又不撒尿,只是為了想想他該怎麼辦。他知道,縣委書記張有智對他不感興趣。一旦胡得福告到他那裡,張書記不會輕饒了他。不管事情最後結果如何,先派人來把你調查一下就叫人吃消不了。如果事情公開,他受處分不說,他老婆還說不定要和他鬧離婚。這樣,一切都不可收拾了。唉,他當初為什麼要到這該死的石圪節來呢?
現在的問題是,最好能讓張有智開恩,把事情從那裡壓住。但他又想,就是給張書記磕上幾個頭,恐怕也無濟於事。他不會饒他!
誰能對張有智說上話呢?想來想去,張有智大概只會聽地委書記田福軍的——這兩個人的關係最好。
徐治功蹲在茅坑上搖了搖頭。太天真了!這種事怎能讓地委書記知道呢!要是田福軍知道,說不定還讓張有智加碼處分他。真是,腦子急亂了!怎敢妄想地委書記包庇他呢!他突然想起個白明川。
是的,明川和張有智也是好朋友,說不定只能央求他給張有智做工作。明川過去在這公社當一把手時,他和他處得不太好。但他知道明川是個善良人,也富有同情心,說不定會幫他一把的。
對,立刻到黃原去找明川!現在就動身!事到如今,一分一秒都是寶貴的!
徐治功把褲子一提,慌慌張張出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