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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是輕看對方的諷刺,是彷彿隨時能把人捏死的高高在上,是時雍最討厭的那種俯視姿態。
時雍也回以譏誚的一笑,長劍迎了上去。
“撲!”
劍體入肉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時雍微震。
兩人身子相錯時,她並沒有感覺到凜烈的武器殺著,便稍稍收了一些力氣,但手上的長劍卻收勢不住,直直往前刺去——結果,不僅沒有遇到抵抗,對方竟然施了些力道將他的身子重重“喂”入長劍,將胸膛捅了個對穿。
“白馬扶舟!”
時雍條件反射地喊了一聲。
中劍的男人身子微動,沒有說話,只發出一道低低的笑聲。
這笑聲很古怪。
似如釋負重,又似徹底解脫。
“你……終是提起了劍。”
果然是他。
時雍遍尋不見白馬扶舟身上有劍,就知道自己被他騙了。
一時間,她呼吸吃緊,腦子缺氧般空白。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總歸要死,我寧願死在你的手上……”
“你是不是傻?”
時雍驚懼得不知所已,伸手將中劍的男人扶住,可惜,白馬扶舟已然站立不穩,高大的身子整個朝時雍壓下來。時雍撐不住他,往後噔噔退了兩步,後背恰好觸碰到牆壁,兩個人重重撞上去,發出一聲巨響,撞得時雍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白馬扶舟重重地倒了下去。
身子落地時,發出一道空響。
這響聲從黑暗中傳出,有細微的不同,好像不是重物摔落在硬實的地面,倒像是空心的倉頂。
“白馬扶舟!”
時雍狠狠地拍他兩下,沒見回應,便又用力掐著他的“人中”。
“你出聲,不要睡,聽見沒有?不許睡!”
白馬扶舟仍然沒有出聲。
時雍凝滯片刻,摸向他的頸脈。
手指又是一抖。
她發現,白馬扶舟已然進入意識障礙的階段,陷入昏迷。再不搶救,這條命就真的沒有了。
“白馬扶舟!”
時雍的聲音淒厲起來,拉拽不動白馬扶舟的身子,後背再次重重撞在牆上。
“咚!”
又是一道古怪的響聲。
空的?
時雍反手拍拍石壁,摸上去只覺溼熱一片,熨帖在掌心,就像雪天燒炕的感覺,她吃了驚,又往旁邊摸了摸,仍是如此,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熱!
牆壁熱,她也熱。
時雍沒有時間多想,思忖片刻,又回頭來拖白馬扶舟,發出這人已經休克,於是將他的身子平放好,準備採取急救措施——
密室的機關就是在這時開啟的。
一群人拿著火把湧了進來,大步流星地往前衝。
火光照亮了內室,只一眼,就看到時雍騎在白馬扶舟的身上,正準備與他嘴對嘴……
奔跑的腳步,戛然而止。
呼喊的聲音,鯁在喉頭。
緊迫的局面突然變得詭譎不安——
沒有人說話,只有機括清脆而沉重的聲音。
時雍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楊斐、辛二,還有錦衣衛盛章,甚至周明生。
然而,眾人看著她與白馬扶舟如此,都心虛似的轉過頭去,視線齊刷刷看著錦城王。
火把自動分列兩邊。
趙胤從中走過。一襲染血的鎧甲泛著森寒的光芒,彷彿剛從千軍萬馬中殺進來的一般,手提繡春刀,俊眉微蹙、雙唇緊抿,神色不怒而威。
四周一片寂靜。
火光下,趙胤的臉冷峻異常,他看到白馬扶舟的傷勢,也看到了時雍有違男女大防的動作。
沒有想到,時雍只是略略掃了趙胤一眼,鬆了一口長氣般朝他點點頭,接著就回過頭,當著趙胤的面,繼續對白馬扶舟施救。
救人如救火。
白馬扶舟命懸一線,時雍來不及向任何人解釋。
眾侍衛都擔憂地提了一口氣,將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兒裡,生怕趙胤會大發雷霆。
然而,趙胤的反應大出意外。
他加快腳步,走到時雍和白馬扶舟的身邊蹲下,格開時雍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裝藥的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扼住白馬扶舟的下頜,塞進去再用力托起他的身子,在他的後背重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