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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勇喪妻,跪在閒雲閣門口求娶,許是年紀大了,嫻娘終是動了心,眼下她仍沒有自己的孩兒,但與屠勇夫妻恩愛,人人稱羨。
順天府衙門的幾個捕快,都各自成了家,就連周明生也娶了媳婦。
年輕時的夢總歸成了雲煙。
周明生沒有娶到心儀的呂雪凝,終究是聽從了父母之命,娶了一個比他小好幾歲的黃花大閨女。
成親前,周明生給時雍捎過一封信,報過喜,隻字沒提呂雪凝,字裡行間看似歡喜,如今卻聽王氏說起,成親那日,周明生喝得酩酊大醉,沒同新娘子洞房,卻是跑到郊外的農莊,抱著呂雪凝家門口的一株大槐樹,痛哭流涕。
那天下著雪,京城冷得能凍死耕牛,周明生哭得累極,醉倒在雪地上。最後,是呂雪凝讓農莊上的兩位莊稼漢用驢車將他拖回的周家。
許是新婚裡受了這閒氣,婚前柔軟如水的嬌嫁娘,婚後與周明生多有齟齬,與婆母也難以相處,爭吵不休。新婚一年,她就哭跑回孃家十餘次,最厲害的一次,媳婦家的幾個哥嫂、舅爺、叔伯,浩浩蕩蕩幾個人扛著鋤頭到周家要說法,整整三天,說是周大娘又奉茶水,又賠銀子道歉才算了事……
王氏道:“有一次去朱九家吃喝出來,碰到你周大娘,聽她抱怨了半個時辰,說她的兒媳嬌貴,沒生成小姐的命,卻有小姐福分,嫁過來就十指不沾陽春水,要她侍候就不說了,結婚這麼久,鳥蛋都沒有下一個……”
時雍輕聲問:“周大娘可有後悔,當初阻撓周明生和呂姑娘的親事?”
王氏遲疑,搖頭,“這個倒沒有說。你周大娘多強勢的一個人?縱是她有天大的苦水不也得往肚子裡咽啊?”
頓了頓,王氏又尖酸地哼聲道:“想是後悔了的。比起呂姑娘來,她這個兒媳婦,不論是容貌品性還是才德,那可都是差得老遠了,換誰會不悔?要我說,也是活該。誰教她當初嫌棄人家不乾淨?呸~”
前日呂雪凝來拜見過時雍。
這些年,呂雪凝仍是獨身一人,還是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氣色卻是好了許多。
呂家當年是有些家底的,呂雪凝又是一個能寫會算的姑娘,商戶出身、慧質蘭心,很有些經商的頭腦。她在農莊置地買屋,兩年後又包下了村子裡的一片荒山,僱用村裡的農戶開墾,再種上瓜果蔬菜,兩年下來培育成了一片沃土,又將時雍曾經告訴過她的“大棚種植”進行了改良,種植一些反季節的蔬菜,然後在京城開了個店,不再賣米了,改行賣當季水果或反季的蔬菜,並定點供應給各大高檔酒樓和富貴人家,供不應求……
有錢的小姐,是有底氣的,呂雪凝一個人將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前日來無乩館的時候,兩輛驢車裡馱的全是果子和蔬菜,這樣的季節,人瞧一眼那翠綠的葉子,整個人都舒心不少……
時雍逛遍京城,最終在定國公府停下,求見烏嬋。
那妮子墨墨跡跡老半天,這才牽著策兒出來,腦袋上包了一個青布頭巾,揭住額頭,看上去模樣有點古怪。
可她偏不肯承認是去廟裡燒香磕頭鬧的,要說是陳蕭欺負她,磕在床頭上磕傷的。
時雍替她瞧了瞧傷,好一番取笑。
“沒有想到,幾年工夫,左將軍便重獲夫權,居然敢爬到你頭上動武了?”
烏嬋哼笑,“那是你不知道,人家最近又立了戰功,可俏著呢……”
為免麻煩,時雍沒有去國公府,而是把烏嬋拉到她的馬車上來坐下,又悄悄問她。
“後來,那兩個送來的侍妾怎麼樣了?”
烏嬋臉色微暗,“留下了。”
時雍微愕,烏嬋看著她擔憂的眼神,捏了捏策兒的小手,低低道:“是我做主留下來的,他為此還同我鬧了彆扭,半個月沒理我。”
時雍皺起眉頭,“那你是如何想的?為何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烏嬋忽而一笑。
“阿時,我沒有你那般好命……他那樣的身份,沒個侍妾在身邊也說不過去。我想過了,今日不收,明日人家就會再送。一次又一次,天長日久,難保他不會有一次就被年輕貌美的姑娘所打動……有些事情,既是避免不了,那便隨緣吧。”
“……”
時雍久久沒有說話。
“當年我嫁他,原本也是想好了的。不彆扭!”烏嬋又抿唇一笑,反過來安,雍,“你別這麼看著我,放寬心好吧?我和他感情好得很,比成婚那會兒還要好上幾分呢。他平常並不去侍妾房中過夜。兩個侍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