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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哦。蛾子在哪裡?盼兒幫姥姥打蛾子。”
王氏輕嗯一聲,臉上帶著笑,卻難抑心頭的酸澀。
今早做灌湯包的時候,她想到阿拾嘴裡無味,愣是一勺一勺地加鹽。鹽多得宋長貴嘗一口就咂舌再吐掉的地步。誰知,家裡鹽罐快倒出來了,時雍竟然沒有吃出半分?
——
吃完早膳,時雍就被王氏和姐妹兩個帶著出了街。初冬陽光,溫暖地透過冬衣,顯得格外溫柔。
這是美好的一天。
時雍的馬車穿過鼓樓,行過皇城大街,看著前面的一切,竟有一種做夢的恍惚感。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是鱗次櫛比的商鋪,走街串戶的小販,叉著腰與鄰里吵架的婦人,端著衣服去河邊盥洗的妙齡少女,打馬而過的鮮衣公子,偶有一兩個頑童追逐著從小巷中跑出來,發出清脆若銀鈴的笑聲……
陽光如金子般撒在這一幀幀景象裡,宛如一幅長長的畫卷,徐徐攤開在眼前。
這京城,繁華如舊,盛世模樣。
“真好呀!”
時雍情不自禁地感慨。
宋香順著她的目光,望向街邊小食攤上冒著熱氣的鍋子,細聲細氣地問:
“姐姐,你要吃什麼?”
時雍看著翻滾的油鍋和煎得金黃的油餅,搖搖頭,微微一笑,“方才吃飽了,現在不餓。”
“哦。”宋香又不知說什麼了,想讓她開心,卻又無力。
突然,前方鬧市是傳來一道尖銳的喊聲,是個女子在罵他不爭氣的夫君,言詞粗俗,狀若顛狂,潑辣到了極點。
時雍覺得有些耳熟,皺了皺眉,循聲望了過去。
遠處的街面上,人群嘻嘻哈哈地起著哄,將那夫婦二人圍在裡面,指點、笑鬧,一個個像在看瘋子,好不快活,不見有半分同情。
時雍眯了眯眼睛,想看得清楚些,卻影影綽綽,不太分明。
“那裡發生什麼了?”
王氏和宋香齊齊看過去。
“姐姐,是……”
宋香正要開口,被王氏掐了一把,笑著把話接了過來,尖酸地哼了聲。
“是一對好吃懶做的叫花子。是街上出了名的懶漢和惡婆,見天兒的罵咧吵嘴,街坊鄰居見多了,拿他們當笑話取樂罷了。你別看了,仔細傷了眼睛。”
說罷,她放下了馬車簾子。
人群裡那個被罵的“懶漢”鬍子拉碴,穿著一身簡陋的粗布衣裳,手裡牽著一個幾歲大的孩子,那孩子皺著小臉哭得稀里嘩啦,面前的婦人在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卻沒有半分反應,目光隨著那一輛越去越遠的馬車,慢慢遊走……
他是謝再衡。
奉天門事變時,謝再衡就聽說錦城王妃回京了,被白馬扶舟當作人質押在了宮中,後來又聽說被錦城王救了出來,受了些傷,從此便一直在府裡養傷,從不外出。
謝再衡從旁人嘴裡打聽來她的訊息,真真假假,他無從得知,心下的酸甜苦辣,也難以分辨。
但方才那一眼,他確認自己看到了阿拾的臉。
也看到她眯起了眼,在默默地審視著自己。
或許是在嘲諷他,淪落至此,落魄如狗。
六年光陰過去,謝再衡眼裡的阿拾,絲毫沒變。
不,比以前更有風韻,也更具女子的柔美。
只可惜,如今的他和阿拾,隔的已非千里萬里,而是天和地的距離,連妄想都覺奢侈——
物是人非。
他已經沒有心力去回憶曾經的情感,日復一日地為生存發愁,早已磨平了他的稜角。
謝再衡再不是那個才高八斗的翩翩公子,而是一個面色蠟黃憔悴滄桑的中年窮漢。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有一個變賣完家產,甚至想賣孩子換首飾的惡妻。即便午夜夢迴,也無“情感”二字,只剩“金錢”。
這絕望的日子,一眼望不到頭……
……
這天,王氏帶著時雍逛了許多地方,車轆轤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也講遍了這京城六年來的逸事。張家的嬸子,李家的媳婦,連賣豬肉的劉屠戶家新添了大胖孫子,王氏都沒有落下,一一告訴了她。
六年時光,發生了很多事情。
水洗巷張捕快家的“死人鬼宅”,幾年前被一個外地入京的客商買下來,夷平重建,改建成了布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閒雲閣的嫻娘搬離了水洗巷,開了一個更大的店鋪,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