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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十月底,通寧公主陳嵐返京。這時,距離四月開始的那場北伐之戰,已過去整整半年。
南晏、北狄、兀良汗三國再次回到相對和平的穩定狀態。
南晏在京師動盪後,光啟帝下定決心要重整江山。連下數道聖旨頒佈新政,革舊弊,誅亂臣,整肅朝綱。於民間,則是減免徭役賦稅,開商路、重農耕,讓天下百姓休養生息,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
同一片天空下,兀良汗已然深陷長久的內亂之中。來桑和烏日蘇兄弟兩個鬥得你死我活,再無餘力來犯他國。而北狄在李太后的強勢干預下,雖然避免了眼下的戰火,但也由於李太后終是愛子,沒有堅決地處理掉烏爾格,為北狄今後的內亂埋下了隱患。
為表歉意,李太后特地派親使備禮,準備來年開春後,讓北狄大妃陳紅玉攜兩個幼子回孃家探親。據說,單是裝帶漠北特產和禮品的馬車都需要數百輛之多,很是隆重……
光啟三十年十一月初,大晏京師同時迎來了兩個兀良汗特使。他們分別受大皇子烏日蘇和二皇子來桑派遣,二人都是聽聞錦城王妃染疫,特地送來慰問品的。
特使入京面見大晏皇帝之前,在驛館裡就因為誰才是正統的兀良汗王發生了爭執,繼而大打出來,聚眾鬥毆。若非驛站官吏阻止,只怕就要血濺當場。
後來,是錦衣衛指揮使晏靳新前往調停,這才熄了火。
到了大殿上,二位特使再次發生爭執,紛紛要求大晏皇帝承認其自家主子的正統地位。
光啟帝聽他二人吵了一個多時辰,腦仁發脹,最後以“不干涉兀良汗政務,應尊重兀良汗百姓的自主選擇”為由,說了些場面話,收下禮品,就將人打發走了。
然後,兀良汗的慰問禮,沒有開箱就被皇帝令人送往了無乩館。
此時的大晏,奉天門事變時宮中被焚的宮殿尚未修繕,新興的內閣勢力與老舊的權利集團尚未完全全面的革新,光啟帝卻十分體面地以培養太子的能力為由,將一些難辦的內政都交給了趙雲圳,自己每日裡私服出宮,要麼去公主府看望病體未愈的寶音,要麼去無乩館陪趙胤下棋,再一次開啟了他清閒皇帝的日子。
時雍剛剛出事的那陣子,趙胤是不怎麼理會光啟帝的,導致皇帝常常熱臉貼冷屁股。這陣子可能是因為王妃“病癒”了,趙胤對光啟帝的態度改善了許多。至少,在光啟帝看來是如此。
兄友弟恭,和睦齊家。
光啟帝萬分欣慰,抓緊機會同弟弟重修舊好。
誰能想到,兄弟兩個下了半個月的棋之後,趙胤突然提出要認祖歸宗……
這本來是一樁好事,問題在於,他認祖歸宗的前提是要當孝子,開啟天壽山帝后夫妻合葬陵,重新修葺。
挖祖墳?這是哪門子孝道?
光啟帝勸哄幾句不成,當場摔了棋子,指著趙胤的鼻子破口大罵。
趙胤垂目而坐,未置一詞,卻是那條老態龍鍾的大黑狗,將棋子叼了回來,放在棋盤上,然後端坐皇帝面前,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趙炔從未在一條狗的眼裡看見過那麼多的情緒。
哀求、憂傷、還有……欲滴未滴的眼淚。
趙炔滿腔怒火終究是發不出來,最後拂袖而去。
維持了僅僅半個月的“兄弟情”土崩瓦解。
趙雲圳看親爹在宮中一個人生悶氣,多日不出宮去找阿胤叔,成天關在寢殿裡哪也不去,不由納悶,特地請去慰問。
然而,待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趙雲圳卻無語地對光啟帝道:“阿胤叔要盡孝,不是好事嗎?”
“荒唐!”光啟帝氣不到一處來,對著兒子就劈天蓋臉地訓斥,“祖墳干係子孫後代富祿興衰,干係江山社稷、大晏興亡,豈是能隨便動的?你聽說過誰家沒事就挖祖墳的?”
“……”
趙雲圳揪著眉頭看親爹。
“咱家的老祖墳,不都在應天府嗎?”
話沒有說完,看光啟帝已氣得吹鬍子瞪眼,趙雲圳清了清嗓子,收斂了神色,語氣正經了不少。
“父皇,此言差矣。宮殿房舍修建日久,需要重建翻新,以使居處安閒舒適,不說王公貴族之家了,便是民間百姓,家中房屋也時常修葺,有條件的更是屢建新宅,安居樂業……你說皇祖父和皇祖母,怎麼就不能住新房子了?怎麼就不能修補修補,刷點彩漆,讓他們也住一住新房,高興高高?”
趙雲圳大概認為自己說得實在有理,完全看不見趙炔那瞠目結舌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