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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我看你這幾十年,是跟狐狸學的修行吧?”
覺遠訝然地看著甲一,沉吟片刻,搖頭嘆息。
“若今日是錦城王說這話,老衲不會意外。不該是你,甲一。”
“為何不該是我?”甲一冷聲反問:“除了你我,又有幾人得知當年之事?”
先帝先皇后身邊的老人都知道,懿初皇后手上便有一把桃木鏡。
據甲一瞭解,恰與那把讓邪君爭搶不休甚至為此喪命的鏡子有幾分相似。推本溯源,甲一認為這中間肯定存在某種關聯,只要開啟皇陵,啟出桃木鏡,說不定就會得出真相,弄清事情始末,同時,找回那個讓趙胤愛入骨髓的時雍來。
甲一想到這裡,語氣和緩一些,朝覺遠行了個禮。
“大師慈悲之人,萬請成全。”
覺遠並沒有甲一的乍怒乍緩而生氣,只是冷靜地盯住他的眼睛,手做佛號,喊一聲阿彌陀佛。
“老衲以為,以施主的心智,斷然不會做出如此荒唐此舉,也不應該想不到,要取鏡子難如登天。且不說挖掘皇陵是重罪,就說陵裡的機關,豈是常人能解?”
甲一厲喝,“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總會有辦法。”
“甲一。”覺遠平靜地看著他,“你入戲了。”
甲一瞪著眼看他,呼呼喘氣。
覺遠瘸著一條腿,走過去推開窗戶,任由雨點和寒風灌入禪房,擊在他不算厚實的僧衣上,獵獵而動。
“你忘了你的本分。”
“……”甲一沉默。
“你是守陵人。最不該動的腦筋,就是挖掘皇陵。”
甲一低吼,“我沒有法子。我不能眼睜睜看他如此。時雍必須回來,她還有兩個孩子,你是沒瞧見,是多麼好的兩個孩子,他們不能沒有娘,阿胤不能沒有她。”
“荒唐!”
覺遠冷聲沉喝,直視著甲一。
“他們有娘。宋阿拾就是他們的娘,趙胤也有妻子,錦城王妃名叫宋阿拾,是鼓樓宋家的女兒,也是通寧公主的養女。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你明知道不是。”甲一冷聲道:“生下孩子的不是她,阿胤喜愛的不是她!”
“喜愛?”覺遠皺眉看著甲一,許久才若有所悟地道:“你入魔了。愛而不得,與子共情。”
甲一那一口濁氣差點沒有收回來,直接朝覺遠臉上吐去。
“胡說八道!我看入魔的人,是你這老和尚。”
覺遠道:“你心儀皇陵裡葬著的那位,卻又想親手去挖她的墳?何其忍心?”
甲一提口氣,冷冷道:“我是為了拯救她的兒子。若是先皇后在天有靈,絕對不捨阿胤如此受苦,更不會忍心看著萇言和臨川失去孃親。”
“那只是你的執念。”覺遠冷眉冷眼,一句一嘆地開導他,“你擺不清你的位置了。甲一。這冷風冷雨都吹不醒你嗎?你不是趙胤的親爹!你該忠心的是先帝,你不該做出如此荒唐的妄想——”
“不!”甲一怒斥,“他從出生起,便是我兒。他會喊的第一聲爹,便是喊我。我是他父親,我是。為人父母者,無不為子女計深遠,老和尚,我可憐你,孤家寡人,一生一世也體會不到這般情感,我可憐你,教出來的徒弟,一個比一個背叛更狠。因為你只有所謂的仁慈,卻不懂大愛。”
覺遠鬍子被氣得一抖一抖,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我方才說錯了。”甲一突然改口,眼睛冰冷地盯著覺遠道:“我今日來,不是與你商議的,而是支會你一聲。我要那面桃木鏡,為帝后陪葬的桃木鏡。”
說罷他轉身,撿起地上的斗笠和蓑衣,大步離去。
“甲一!”
覺遠喚他不應,想追,腿腳又不便,突然一下便怒了,再無寶相端莊的模樣,而是氣恨咬牙。
“你可知此舉,將會引發什麼後果?”
甲一不回應,哼一聲,邁過禪房的門檻兒,將木門摔得砰聲作響。
“沒用的,鏡子你拿不到!沒有任何人可以拿到。”
門在背後重重合上,甲一走得越來越快。
風雨未停,從窗戶灌入,覺遠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阿彌陀佛!”
咔嚓的踏雨聲,漸行漸遠。
甲一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雨霧中,騎上馬絕塵而去。
覺遠重重一嘆。
“先師啊!這是作的什麼孽哦。”
……
光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