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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那個櫃子上的包袱好端端地放在那裡,沒有人動過。
時雍皺了皺眉頭想,嫻衣幹這個事情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她編造孫正業那段話,當然是假的。
因此,她離開無乩館的時候,並沒有帶走那個包裹,而是假裝失憶般將它留在了原地。
……
詔獄外面,一輛遮得密不透風的黑帷馬車慢慢駛入大門。
錦衣衛,這三個字在大晏,是特權、神秘、特務……或許還帶一點恐怖的代名詞。錦衣衛黨羽眾多,錦衣衛的任務除了皇帝無人能干預,種種特權在讓時人懼怕的同時,也成了無數人心裡的疤結所在。
怕錦衣衛,懼錦衣衛,也恨錦衣衛。
從太祖洪泰帝開始,死在錦衣衛刀下的亡魂不知多少。
因此,馬車裡的陳宗昶和陳紅玉此刻內心甚是忐忑不安,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哪怕陳宗昶已貴為國公,上可直達天聽,但兒子在別人手裡,仍有一種投鼠忌器的無奈。
今日是趙胤派人叫他們來的,目的是讓他們來勸一勸咬死不鬆口的陳蕭。
實際上,外面的謠傳並不屬實。陳宗昶並沒有因為兒子的事情,去找光啟帝,他只是在等待水落石出,靜看事態發展。
自己的兒子自己明白,陳宗昶知道陳蕭是個什麼德性,人是殺過的,但那是在戰場上,平常在家裡,他連雞都不會殺一隻,更別說殺害他心愛的女子。
可是,兒子咬死不說真相,也同樣讓他心裡產生了疑問,覺得此事有內情。
在陳宗昶和陳紅玉的設想裡,不肯老實交代的陳蕭在獄中肯定會受盡折磨、打罵,畢竟這是詔獄。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去見陳蕭,不是在詔獄的牢裡,而是在詔獄單獨的一個單間中。據負責接待他們的千戶盛章說,這是錦衣衛將校們的住處,大都督特地交代他們空出一間來,給少將軍居住。
這些天魏州請假在家辦喪,詔獄裡的事情,全是盛章在打點,這是個神情有點嚴肅的年輕人,與大多數錦衣衛的將校一樣,規規矩矩,腰懸佩刀,站在人前就有一股子陰冷的殺氣。
“國公爺,少將軍就在裡面。”
人的心理落差有時很奇怪,如果從高處落到低處,哪怕低處不低,也會十分難受,若是從低到高,幸福感就會很強。
因此,雖然此刻的陳蕭仍然是在錦衣衛的羈押之中,行動不自由,但沒有像那些犯人似的蹲在陰冷潮溼的大獄裡,不啃冷硬的窩頭,還有熱菜熱飯熱茶,簡直就是天堂了。
陳宗昶看得老淚縱橫,不停地對盛章表達謝意。
盛章面不改色,抱拳拱手道:“卑職受之有愧,這全是大都督的吩咐。”
陳紅玉內心也有些激動,可她同父親陳宗昶那種喜怒形於色的性子不同,內斂許多。
“盛千戶,大都督為何會做此安排?”
盛章轉頭,看了一眼傳聞中的定國公府嫡女陳小姐,眼皮立馬垂下去。
“大都督說,少將軍是英雄,在邊疆苦寒之地戍守多年,為國戍邊,不應同囚犯一樣待遇。”
這話盛章說得尋常,可陳宗昶的眼眶一下就溼透了。
邊疆苦寒之地只是一句話,在歌舞昇平的京城裡,有幾個人能真實感受他們的處境,又有幾人知道何謂苦,何謂寒?
他在邊地二十多年,兒子也同他一起待了近十年,這小子性子倔強,但從未叫過苦。
哪知,竟在女人問題上栽了跟頭?
陳宗昶悲從中來,抹一把臉,紅著眼道:“替人我謝過大都督。不過,本將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功是功,過是過,若吾兒當真殺了人,自當讓國法辦他,本將絕無怨言。”
敢說這樣的話,那就是對兒子有十足的信心了。
“國公爺大義!”
盛章沒有多說,拿著鑰匙將開啟了門上的鎖鏈,然後立在門外,拱手。
“國公爺,進去吧,卑職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