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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沒有人守衛,盛章不跟著進去,也是一種全然的信任了。
陳宗昶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陳紅玉側身進去時,朝盛章福了福身。
“多謝大人。”
盛章挺直脊背,“陳小姐客氣。”
陳紅玉大名在順天府不亞於楚王趙煥,敢當庭同王爺叫板,甚至割袍斷義,血書休書的女子,這順天府可找不出幾個。
一般男子,還真是不敢招惹她。
盛章目不斜視,直到陳家父女進了屋,他才邁前兩步,拉上門,復又站回原地。
……
陳蕭坐在一張木椅上,濃眉深鎖,旁邊的茶水都放涼了,也沒有喝一口。
他身材高大健壯,木椅卻有些窄小,畫面看上去不太協調,也看得陳家父女倆眼熱。
“惟楊!”
“大哥,你吃苦了!”
陳蕭正在出神,哪成想抬頭看到的不是送飯的守衛,而是父母和妹妹?
他眼睛一熱,愣了愣,徑直走上前,朝著陳宗昶就要拜倒。
“父親,孩兒不孝——”
陳宗昶慌忙托住他,不讓他跪下去,陳紅玉幫著父親把大哥拉了起來,又將隨身帶來的食盒開啟,將幾個家裡帶的小菜和一壺好酒端出來。
“原以為兄長在牢裡吃不好,便備了些酒水吃食,幸好,大都督沒有為難你……”
陳宗昶皺眉,有些彆扭。
“他這是故意施恩。”
“荒唐!”陳宗昶看到兒子安好的感動,不到片刻就又被憤怒代替了。
典型的見不到兒子就想,見到了就想訓罵的老父親。
“他堂堂正一品大都督,為何要施恩於你?你有什麼東西值得人施恩的?”
“還不是為了……”
陳蕭犟了一句嘴,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陳宗昶眼裡的氣憤根本就壓不住,也由不得他狡辯。
哼!
陳宗昶冷聲:“這裡沒有外人。你告訴為父,死都不肯說出真相,你是想保護何人?”
陳蕭眸子垂下,“若父親今日是來為趙胤當說客的,那父親請回吧。”
“你——”陳宗昶氣不打一出來,“混賬。為父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你忍心丟下老父幼妹,背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含恨而終?”
陳蕭微怔,五指漸漸收攏,低下頭鬱氣地道:
“不忍心又如何?橫豎我也是個廢人了。早晚都有一死,與其生不如死地活,不如就這樣死。”
他滿臉頹廢,那喪氣話說得陳宗昶火氣愈勝,擼起袖子就想打人。陳紅玉趕緊拉住他,又將筷子遞到陳蕭手上。
“吃點東西,再說話吧。大哥,父親都是為了你。”
陳蕭默不作聲。
陳紅玉為他倒滿酒,又抬住袖口夾菜:“我活得這麼不堪,都成世人眼中的笑話了,我不還活著嗎?”
陳蕭一仰頭,飲盡杯中的酒。
“我跟你不同。”
“有何不同?”陳紅玉輕輕冷哼:“那麼多人腿廢了,不能走不能動了,還努力活著,你這點傷算得了什麼?”
陳蕭看她一眼,別開臉,“你不懂。”
“我不懂。你就告訴我呀。”
自從陳蕭受傷,陳紅玉已是許久不曾與他這般坐下來談心了。
大概是羈押在這裡久了,開啟了話匣子,陳蕭說了許多,對他和袁鳳的感情也沒有隱瞞。
其實在他回京前,與袁鳳已是許久不曾聯絡,年少時期的情感在邊疆苦地的寂寞中,或許會被距離和思念放大,但自他口中聽來,並非如外人所說那般情深似海。
“那大哥,你又為何要如此?為何又會保留她的東西,而且還是她大婚當日所穿的東西?”
陳蕭停下,雙手擼臉。
沉默。
一言不發。
對於臘月十五,魏州大婚那天發生的事情,無論陳宗昶和陳紅玉如何套話,陳蕭都絕口不提。
逼得急了,他便紅著眼,只說一句:“我對不住父親,對不住你,對不住陳家列祖列宗……”
“怎麼還對不住列祖列宗了?”時雍和陳紅玉在茶肆小聚,從陳紅玉口中聽來這話,有點啼笑皆非。
“若是沒有殺人,坦誠直言便可。你哥哥,到底在隱瞞什麼事?”
陳紅玉嘴巴動了動,語氣遲疑。
“他太犟了。這些年就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