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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衣很是沉默。
她不善言詞,對時雍越是愧疚,就越是不知道能對她說什麼,進屋便想伺候時雍,卻不曾想,時雍叫朱九拎來一桶熱騰騰的水,低頭看看她溫透的膝蓋。
“泡一泡吧。”
嫻衣怔住,冷得僵硬的身子微微一抖。
方才聽了婧衣那些話,她心裡並非完全不受影響的。來無乩館的時候,夫人是讓她伺候趙胤。
趙胤不要她,她想尋個好歸宿,想讓趙胤把自己許給謝放,結果謝放也不要他。
丫頭命賤,在主子眼裡根本就不是人,可嫻衣在府上讀過書,算是啟了蒙智,意識復甦,就有些不甘心,不認命……
跪在院子裡的時候,她同婧衣一樣,聽到了趙胤房裡傳來的笑聲——時雍的笑聲。
同人不同命,若說毫無芥蒂也很難,可她不敢抱怨主子,也不怨時雍,只是開始懷疑自己生存的意義是什麼。
漫天飛雪,刺骨寒冷,有那麼一刻,她也想到了死。
眼前這一桶熱騰騰的水和時雍臉上的關切,讓她頃刻淚目,整個人彷彿又活了過來。
“姑娘……”
“愣著幹什麼?”
時雍滿不在乎地努了努嘴,“趕緊的,這可是我向大人求了許久才求來的恩典。”
嫻衣愣了愣,“你是說,這是爺的意思?”
時雍笑了,“那是自然,大人不同意,我哪裡敢擅作主張?”
為了不讓嫻衣疑惑,她又低低道:“不過大人的脾氣你也知道,認死理,賞罰分明,他雖心疼你跪在雪夜,但又不能明目張膽地饒了你。你想想,若從你這兒開了這個頭,往後無乩館可就沒有規矩了,對不對?”
嫻衣頻頻點頭。
吸了好幾次鼻子,才拼命壓住想哭出來的聲音。
“我明白,我都明白。”
“那趕緊去泡泡,我去把大黑叫回來。”
她走出去,關上房門走了。
不看嫻衣的狼狽,給她獨處的空間,也讓她可以卸下心防,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
等時雍把大黑帶回來時,嫻衣雙眼通紅,但已經收拾好了情緒,仍是那張有些冷淡的臉,也開始理性思考問題了。
“姑娘,你說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那件衣服,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時雍撐著額頭想了想,“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我不知道,不過,衣服我已經包起來了,準備拿去找我師父。”
嫻衣詫異地問:“你都瞧不出來的,孫老會有法子?”
時雍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師父乃是當世神醫,以前在太醫院做院判的時候,積累了很多的宮鬥經驗……”
“宮鬥?”
嫻衣聽得一頭霧水。時雍這才意識到自己用了一個她不太理解的詞,愣了愣,她朝嫻衣莞爾一笑。
“就是宮裡那些娘娘,為了爭奪帝寵,常會互相算計。這種陰壞的暗招,都是宮裡頭用爛的,我師父他老人家有一種獨到的鑑定之法。”
說到此處,她皺眉像是思索了一下。
“我記得師父說過,有一個宮裡的娘娘,為了讓另一個得寵的娘娘遭帝王嫌棄,便買通了對方的貼身丫頭,在那位娘娘的衣服上噴灑了癢藥,害得那個娘娘在夜宴上當著全臣和使節的面出了大丑……”
“好陰險,後來如何了?”
“後來麼?”時雍勾了勾嘴,“那娘娘衣服上也瞧不出名堂,本也是有冤沒處訴,可恰好碰到了我師父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爺,他老人家想到一個法子,把娘娘的衣服往混合了另一種藥物的水裡一泡,衣服上就顯現出了噴灑的藥點,一片片的,顯得清清楚楚……”
嫻衣驚了一聲,“這麼神奇?”
時雍漫不經心地一笑,懶洋洋地道:
“世上很多神奇之事,在懂行的人面前,都不值一提。”
當著嫻衣的面兒,時雍把那件衣服疊放起來,用包裹裝好,放在櫃子上。
“我明早就拿去良醫堂,嫻衣你泡好了腳,早些回去歇了吧。我困了,不陪你。”
打著呵欠,她和衣躺在床上,彷彿困極,很快就合上了眼睛。
大黑乖乖地趴在她床邊的火盆外,打著盹兒。
嫻衣什麼時候走的,時雍是當真不知道,一是嫻衣動作太輕了,二是她假裝犯困,結果合上眼,真就睡著了。
大黑也沒有什麼動靜,這一覺醒來,天已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