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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簡樸,給人的印象也更深。”
布盧姆先生謹慎地表示了同意。當然,語言又當作別論。
克南先生一本正經地說:
“我就是復活,就是生命。這話觸動人的內心深處。”
“是啊,”布盧姆先生說。
也許會觸動你的心,然而對於如今腳尖衝著雛菊、停在六英尺見長、二英尺見寬的棺材裡面的那個人來說,又有什麼價值呢?觸動不了他的心。寄託感情之所在。一顆破碎了的心。終歸是個泵而已,每天抽送成千上萬加侖的血液。直到有一天堵塞了,也就完事大吉。此地到處都撂著這類器官,肺、心、肝。生了鏽的老泵,僅此而已。復活與生命。人一旦死了,就是死了。末日的概念。去敲一座座墳墓,把他們都喊起來。“拉撒路,出來!”然而他是第五個出來的,所以失業了。起來吧!這是末日!於是,每個人都四下裡摸索自己的肝啦,肺啦以及其他內臟。那個早晨要是能把自己湊個齊全,那就再好不過了。顱骨裡只有一英錢粉末。每英錢合十二克。金衡制。
科尼·凱萊赫和他們並排走起來。
“一切都進行得頭等順利,”他說,“怎麼樣?”
他用眼睛不慌不忙地打量著他們。警察般的肩膀。吐啦嚕吐啦嚕地哼著小調兒。
“正應該這樣,”克南先生說。
“什麼?呃?”科尼·凱萊赫說。
克南先生請他放心。
“後面那個跟湯姆·克南一道走著的漢子是誰?”約翰·亨利·門頓問,“看來挺面熟。”
內德·蘭伯特回過頭去瞥了一眼。
“布盧姆,”他說,“原先,不,我的意思是說現在,有個名叫瑪莉恩·特威迪夫人的女高音歌手。她就是此人的老婆。”
“啊,可不是嘛,”約翰·亨利·門頓說,“我己經好久沒見到她了。她長得蠻漂亮。我跟她跳過舞;哦,打那以後,已過了十五個——啊,十七個黃金年月啦。那是在圓鎮的馬特·狄龍家。當年她可有摟頭啦。”
他回頭隔著人縫兒望去。
“他是什麼人?”他問,“做什麼的?他幹過文具行當吧?一天晚上我跟他吵過架,記得是在滾木球場上。”
內德·蘭伯特笑了笑。
“對,他幹過那一行,”他說,“在威茲德姆·希利的店裡,推銷吸墨紙。”
“天哪,”約翰·亨利·門頓說,“她幹嗎要嫁給這麼一個上不了檯盤的傢伙呢?當年她勁頭可足啦。”
“如今也不含糊,”內德·蘭伯特說,“他管拉些廣告。”
約翰·亨利·門頓那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面。
手推車轉進一條側徑。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在草叢裡佇候,舉舉帽子來表示敬意。掘墓工們也用手碰了一下便帽。
“約翰·奧康內爾,”鮑爾先生欣然說,“他從來沒忘記過朋友。”
奧康內爾先生默默地和每一個人握了手。迪達勒斯先生說,
“我又來拜望您啦。”
“我親愛的西蒙,”公墓管理員悄聲回答說,“我壓根兒不希望您來光顧!”
他向內德·蘭伯特和約翰·亨利·門頓致意後,就挨著馬丁·坎寧翰繼續往前走,還在背後擺弄著兩把長鑰匙。
“你們聽說過關於庫姆街的馬爾卡希那檔子事嗎?”他問道。
“我沒聽說,”馬丁·坎寧翰說。
他們不約而同地把戴著大禮帽的腦袋湊過去,海因斯側耳靜聽。管理員的兩個大拇指勾在打著彎兒的金錶鏈上。他朝著他們那一張張茫然的笑臉,用謹慎的口吻講開了。
“人們傳說著這麼個故事,”他說,“一個大霧瀰漫的傍晚,一對醉鬼到這兒來尋找一個朋友的墳墓。他們打聽庫姆街的馬爾卡希,人家便告訴他們那人埋在哪兒。他們在霧裡摸索了好一陣子,果真找到了墳墓。一個醉鬼拼出了死者的姓名:特倫斯·馬爾卡希。另一個醉鬼卻朝死者遺孀託人豎起的那座救世主雕像直眨巴眼兒。”
管理員翻起眼睛,衝著他們正走邊的一座墳墓瞅了一眼。接著說:
“他睜大了眼朝那座聖像望了好半晌之後說:‘一點兒也不像那個人。’又說:‘不管是誰雕的,反正這不是馬爾卡希。’”
大家聽了,報以微笑。接著他就遲到後面,去和科尼·凱萊赫攀談,收下對方遞過來的票據,邊走邊翻看看。
“全都是故意講的,”馬丁·坎寧翰向海因斯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