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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肉掉了,而面板收縮得卻沒那麼快。但是身材總算保持下來了。依然保持了身材。肩膀。臀部。挺豐滿的。舞會的晚上換裝時,襯衣後襬竟夾在屁股縫兒裡了。
他十指交叉,夾在雙膝之間,感到心滿意足,茫然地環視著他們的臉。
鮑爾先生問:
“巡迴音樂會進行得怎樣啦,布盧姆?”
“哦,好極啦,”布盧姆先生說,“我聽說,頗受重視哩。你瞧,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你本人也去嗎?”
“哦,不,”布盧姆先生說,“說實在的,我得到克萊爾郡去辦點私事。你要知道,這個計劃是把幾座主要城鎮都轉上一圈。這兒鬧了虧空,可以上那兒去彌補。”
“可不是嘛,”馬丁·坎寧翰說,“瑪麗·安德森眼下在北邊哪。你們有能手嗎?”
“路易斯·沃納是我老婆的經紀人,”布盧姆先生說,“啊,對呀,所有那些第一流的我們都能邀來。我希望J·C。多伊爾和約翰·麥科馬克也會來。確實是出類拔萃的。”
“還有夫人哪,”鮑爾先生笑眯眯地說,“壓軸兒的。”
布盧姆先生鬆開手指,打了個謙恭和藹的手勢,隨即雙手交叉起來。史密斯·奧布賴恩。有人在那兒放了一束鮮花。女人。準是他的忌日嘍。多福多壽。馬車從法雷爾所塑造的那座雕像跟前拐了個彎。於是,他們就聽任膝頭毫無聲息地碰在一起。
“靴子……”
一個衣著不起眼的老人站在路邊,舉著他要賣的東西,張著嘴,靴。
“靴子帶兒,一便士四根。”
不曉得此人是怎麼被除名的。本來他在休姆街開過自己的事務所。跟與摩莉同姓的那位沃德福德郡政府律師特威迪在同一座房屋裡。打那時候起,就有了那頂大禮帽。住昔體面身份的遺蹟。他還服著喪哪。可憐的苦命人,潦倒不堪!像是守靈夜的鼻菸似的,被人踢來踢去。奧卡拉漢已經落魄了。
還有夫人哪。十一點二十分了。起床啦。弗萊明大媽已經來打掃了。她一邊哼唱,一邊梳理頭髮。我要,又不願意。不,應該是,我願意,又不願意。她在端詳自己的頭髮梢兒分叉了沒有。我的心跳得快了一點兒。唱到tre這個音節時,她的嗓音多麼圓潤,聲調有多麼悽切。鶇鳥。畫眉。畫眉一詞正是用來形容這種歌喉的。
他悄悄地掃視了一下鮑爾先生那張五官端正的臉。鬢角已花白了。他是笑眯眯地提到夫人的,我也報以微笑。微微笑,頂大用。也許只是出於禮貌吧。蠻好的一個人。人家說他有外遇,誰曉得是真是假?反正對他老婆來說,這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然而他們又說——是什麼人告訴我的來著?並沒有發生肉體關係。誰都會認為,那樣很快就會吹臺的。對啦,是克羅夫頓。有個傍晚撞見他正給她帶去一磅牛腿扒。她是幹什麼的來著?朱裡飯店的酒吧女招待,要麼就是莫伊拉飯店的吧?
他們從那位披著八斗篷的解放者的銅像下面經過。
馬丁·坎寧翰用臂肘輕輕地碰了碰鮑爾先生。
“呂便支族的後裔,”他說。
一個留著黑鬍鬚的高大身影,彎腰拄著柺棍,趔趔趄趄地繞過埃爾韋裡的象記商店拐角,只見一隻張著的手巴掌彎過來放在脊樑上。
“保留了原始的全部英姿,”鮑爾先生說。
迪達勒斯先生目送著那抱著沉重腳步而去的背影,溫和地說:
“就欠惡魔沒弄斷你那脊樑骨的大筋啦!”
鮑爾先生在窗邊一手遮著臉,笑得彎了腰。這時馬車正從格雷的雕像前經過。
“咱們都到他那兒去過了,”馬丁·坎寧翰直率地說。
他的目光同布盧姆先生的相遇。他捋捋鬍子,補上一句:
“喏,差不多人人都去過啦。”
布盧姆先生望著那些同車人的臉,抽冷子熱切地說了起來:
“關於呂便·傑和他兒子,有個非常精彩的傳聞。”
“是船家那檔子事嗎?”鮑爾先生問。
“是啊。非常精彩吧?”
“什麼事呀?”迪達勒斯先生問,“我沒聽說。”
“牽涉到一位姑娘,”布盧姆先生講起來了,“於是為了安全起見,他打定主意把兒子送到曼島上去。可是爺兒倆正……”
“什麼?就是那個聲名狼藉的小夥子嗎?”
“是啊,”布盧姆先生說,“爺兒倆正要去搭船,他卻想跳下水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