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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胎兒作怪,還是面前的這張毛孔乖張的面孔,讓她頓生膩歪。但是,她得控制。如果她要表示出反感。那她就失去了來赴宴的價值。既然來了,就得達到預定的目的,讓匡宗元對合作感到快意。所以,卜繡文笑笑說:“匡總不嫌擠,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雖這樣說,她還是把椅子拉開了一點距離,表示自己的獨立意志。
穿著大開叉旗袍的小姐走過來,躬身問道:“兩位要點什麼酒水飲料?”
匡宗元說:“先問女士。”
小姐就把姣好的面容,像搖頭風扇一樣,擺向了卜繡文。
為了孕育出最優良的胎兒,卜繡文已經有一段時間,滴酒不沾了。今天,她喝不喝?她很想放縱地暢飲一番,這樣,不求解脫,也會得到片刻的安寧。但是,她不能。她還沒來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緒,任何具有破壞性結果的舉措,都不可貿然旅行。即使在混亂中,卜繡文也牢牢地把持著這一界限。
於是她禮節性地笑笑說:“我喝礦泉水。要加熱。”
“您呢?”小姐又把頭搖向匡宗元。
“我要可樂。”
小姐聽了剛要轉身,匡宗元說:“別慌。我的要求有點複雜。可樂要加熱,內煮一顆九炙的話梅,記住,只一顆。還要加上嫩姜三片。千萬不要老薑,太辣。也不可放得太多,三片正好。”
小姐柳眉微聚,點點頭,剛要走動,匡宗元說:“請你複述一遍。”
小姐說:“加熱的礦泉水一杯。加熱的可樂一杯,內煮九炙話梅一顆,嫩姜三片。不要老薑。”
匡宗元側側下巴,表示認可。小姐輕吐一口氣,急著去操辦。
卜繡文打起精神和匡宗元對話。說:“看你喝的這複雜勁,好像一道中藥湯。”
匡宗元說:“我這是洋為中用。經過改良加工的中式可樂,別有一番風味。你可以嚐嚐,也許會愛上。”
卜繡文說:“這是你自己發明的?還是跟人學的?”
匡宗元說:“跟人學的。”
卜繡文說:“誰這麼有創意?”
匡宗元說:“我老婆。”
卜繡文說:“噢,你有一個好老婆。”
匡宗元說:“鄉下黃臉婆。我是糟糖之妻不下堂。”
卜繡文說:“看不出啊,匡總還這樣具有傳統美德。”
匡宗元說:“你好好看看,我的美德還多著呢!”
卜繡文說:“咱們相識這麼長時間,我還沒聽你說過自己的家世呢。”
匡宗元說:“想聽嗎?我講給你聽。”
卜繡文暗罵自己昏了頭,應對無方。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以她現在的心境,恨不能找一間地穴隱身,哪有興趣聽誰痛說家史。但財神爺得罪不起,便說:“我想你的身世一定很富有傳奇性,相當於一部電視連續劇。今天時間有限,我們以後找個從容的機會,聽你從頭說起。”
一個婉拒。匡宗元很掃興,但又沒轍,頓了半晌,說:“我是個鄉下人……”
卜繡文說:“我看你從裡到外,刷洗得沒有一點黃土味了。”
匡宗元說:“我以前不好意思告訴人家我是個農民的兒子。覺得那是先天不足的家醜。現在不啦,農民的兒子,更說明我非凡。和我今天做到一樣位置的,有很多人。他們的基礎是什麼?就像一座山,高,誰都能看得著。但是,它是從什麼基礎上升起來的?有的人從零開始,有的人從那海拔五千米開始,我呢?我是從吐魯番開始的,完全一個負數……”
對於貧寒出身的生意人,一談到他們的奮鬥史,那就像點燃了鴉片,醺醺然沒完沒了。
卜繡文正不知如何截斷話頭,小姐把熱的水和可樂送上來,她趕緊端起杯來說:“好,匡總,那就為您從負數升到八千米而乾杯吧!”
這種提議和這杯水,是不能不幹的。匡宗元一飲而盡。抹抹嘴邊褐色的汁液,剛要重開話匣,卜繡文說:“匡總,您今天點的什麼菜啊?”
匡宗元說:“我按你的口味所點。”
卜繡文說:“咦?你可知我愛吃什麼?”
匡宗元說:“這東西又清淡又鬆軟又甜……又是你平日難得吃到的。”
卜繡文字來想好了要對匡宗元不卑不亢,儘快應付完事走人,也許是腹中胎兒作祟,她竟出奇地餓起來,聽到淡、軟、甜這些字眼,唾液的分泌開始旺盛。
匡宗元是何等人精,馬上注意到這一變化,對小姐吩咐:“上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