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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靜靜地靠在他身上,不停地喃喃低語:“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不知為什麼,宋沂蒙突然想起霍桑的不朽名著《紅字》,想起海絲特那不幸的遭遇,這使他心中隱隱生出一種負罪感。菲菲是那樣美麗、那樣純真,而他卻把她摟在懷裡不停地吻,他肆無忌憚地壟斷著這個美麗出眾的小女人,這是不是一種誘騙?他不敢回答自己。只是更加深深的親吻著懷中的女孩,好象要吻進她的心裡。
宋沂蒙心中有事,菲菲也略有所覺,但她沒有想那麼多,她只覺得自己弱,什麼都弱,假若沒有宋沂蒙,她要變成薄薄的一張瀑布,被嚴冬凍成半冰不冰的,勉勉強強地流啊流,不知流到何時,不知流到何處才算是個頭!
在黑夜中,宋沂蒙正用憂鬱的眼神兒望著她,那是個多麼專注、多麼傾心的男人,一個能把全部血液都獻給她的男人,有了這樣的男人,她什麼都有了!
菲菲被宋沂蒙的眼神兒所感染,她咬咬嘴唇,鮮紅的嘴唇一咬,立刻暈散成粉嫩粉嫩的顏色,如同天工開物般的誘惑。這是她從小形成的習慣,也就是這個細小的動作曾經讓不少的男孩兒痴迷。接著,她不知不覺把涼冰冰的雙手直塞進了宋沂蒙的袖管兒裡。
宋沂蒙覺得菲菲的雙手像冰棒兒,把他的五臟六腹都攪亂了,菲菲的手越伸越深,差點兒就碰到他的胳肢窩兒,菲菲舒舒服服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慢慢地眯縫上雙眼,臉上透著期盼。
宋沂蒙動也不敢動,讓菲菲的手暖著,可腦海裡揮之不去的仍然是《紅字》的影子:
這傳說實在陰慘,只有一點比陰影還要幽暗的永恆光斑稍微給人寬慰:“一片墨黑的土地,一個血紅的A字。”
夜已深,街上車輛寥寥無幾,附近的高音喇叭都歇了,周圍一片死寂。土坡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風,空氣乾冷乾冷的,幾棵枯草動也不動,連只小蟲子都沒有,沒有誰陪伴他們。他們依偎得很緊,雙腳都凍麻了,只好用相互的體溫感染鼓勵著對方,在漆黑的夜晚,除了對方朦朦朧朧的臉和亮晶晶的眼晴,什麼也看不見。
宋沂蒙想的,陸菲菲全然不知,她只是默默地在他懷裡躺著,她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漆黑一團,這昏沉沉的夜太凝重,給人無盡的壓力。她伸出手來,似乎連自己的手也看不見了,她害怕了,害怕自己的手已經失去,於是她去摸宋沂蒙的下巴,發現他下巴上長了不少略微有點扎人的鬍子,什麼時候長的?從何時起他成了一個大人?她摸了又摸,踏踏實實地感受到了自己手的存在,也感受到她真正有了愛人,她開心地笑起來。
月光,從雲層中掠了出來,菲菲眼光一亮,她看見不遠處有一間破舊不堪的民房,孤零零地佇立在馬路邊上,一盞灰暗不明的小燈在那破房的窗前一閃一閃,那是古代詩人謳歌的茅屋,那是鄉間鷹鷲修築的巢穴,那是夢裡千呼百喚的歸宿。民房有頂有牆,也有小小的窗子,這就足夠了,陸菲菲的眼眶溼了,那片水窪變得五光十色、含情脈脈、迷濛而動人,她一邊摸著宋沂蒙細毛絨絨的鬍子,一邊指著那間破房子動情地說:
“花鬍子,假如我們今後有這麼一間小屋,該多好!”
宋沂蒙也看見了那間小屋,菲菲的目光和那間小屋讓他一下子聯想起許多,他感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幾乎要聲淚俱下,他不禁把菲菲摟得很緊,他擔心菲菲要真的飛走,如果菲菲飛走了,他不知將會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人家都喘不過氣兒來了!”宋沂蒙把手鬆開了些,充滿歉意地笑了。一對“孤兒”充滿了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可是,兩個孩子的真情並沒有得到雙方父母祝福。菲菲的爸爸一聽說自己的寶貝女兒與宋某的兒子有那麼一回事兒,而且還準備一塊兒返鄉插隊,便氣不打一處來,表示堅決反對,宋沂蒙的父親乾脆禁止兒子與陸家的閨女來往,他嚴厲地對兒子說:“你要是再同這個姓陸的女孩子來往,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父親的威嚴讓宋沂蒙退縮了,他想反抗,但覺得氣力不足,心裡始終亂七八糟的。那幾天,學校裡低年級的小孩兒,每天圍在宿舍樓下念毛主席語錄,還一遍接一遍地高喊著宋沂蒙的名字,用這種方式動員他響應偉大領袖上山下鄉的號召,不在城裡吃閒飯。這壓力太大。後來,宋沂蒙終於沉不住氣了,自己主動到學校表態,說要回鄉插隊落戶。
陸菲菲比宋沂蒙強,她跟父親頂了嘴,然後把家門一摔,流著淚跑到宋沂蒙的家裡,可是宋沂蒙卻被父母關起來不讓她見面。她拼命打門,手都打破了,父母就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