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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要逃?”她在奔跑的片刻,抽空不解地問。柔軟的黑髮因為奔跑而凌亂,散落在她美麗的五官上,清澈的眼睜氣急敗壞。以杜豐臣的言行看來,他似乎沒有認出她,她想。
杜豐臣回頭對她一笑,看來無賴得讓女人心跳加速。在逃跑的危險時刻,他仍舊能用昏暗的街燈端詳著,發現恢復女性裝扮的小倭寇,的確是一個驚人的美女,也難怪那些人到現在仍不死心地追逐著,大概不是要找他算帳,而是想追回身邊的美人。
“我不想跟人打架。”他簡單地說。
安嫻雙眼瞪得大大的,稍微歇息地停下來喘口氣。“沒膽子嗎?”她不可置信地問,不敢相信平時外表看來還頗可以唬人的杜豐臣,其實只是個紙紮的老虎,重看不重用。
“非也、非也,我只是不想打傷他們,每次打架所付的醫藥費會讓我損失慘重。”他仍帶著笑回答,銳利的眼光四處探看著,拉著莫安嫻繼續往人多的地方跑。
“是不想被打得趴在地上吧?”安嫻不留情面地說,冷眼瞄著高大的他,開始懷疑他在打架時唯一會使用的地方是那雙腿——一遇上事就只會逃,當然就只會動用到雙腿嘍!
“小姐,好歹我剛剛救了你一命,你說話給我留點面子。”他為身邊這位美女的伶牙俐齒而驚訝。
“對於沒有膽量的人,我通常吝於留下情面。”她彎唇一笑,回頭看著還是窮追不捨的打手保鑣們。“再說,我們也沒有真正逃出魔掌,我還是有可能因為你的孬種而被抓回去。”
“反對暴力並不是孬種。”他發出抗議。
經過人群密集處,追兵還是沒有撤退的打算,兩人一路閃躲著車輛與人群,杜豐臣眯起眼看著四周,最後決定帶著她竄進陰暗的巷弄裡,打算以崎嶇的地形換取時間。
“通常英雄救美不都該是英勇地挺身相救,在壞人的手中救下美人,怎麼你反倒是跑給人追?”安嫻喘息地說道,不安地看著腳上的高跟鞋。
雖說是在學校裡早就習慣了穿高跟鞋從事各種行動,但是也從未穿著高跟鞋跑過那麼長的路。她的腳尖開始刺痛,不快地看著杜豐臣。
他轉過頭來,對她搖著手指頭。“誰規定英雄救美就一定會成功的,在敵人施展人海戰術的時候逞強,只會被打扁成為狗熊。我雖然是好人,但是沒有理由好人打架就一定會贏。”
安嫻因為他的歪理而張口結舌,在經過一處水窪時,自然地接受他的幫助,那雙大手圈住她纖細的腰,將她抱過水窪。身體的接觸,讓她想起前不久的一個夜晚,他在溫水中,那雙掌遊走過她的身軀……
過於用力的,她甩動頭部,好摒除那些奇怪的回憶。“但是你也投降得太快了點。”她喃喃地抱怨著,沒有被拯救後浪漫的心態,對眼前仍在逃跑的狀態感覺狼狽而荒謬。
他對身邊的女郎眨眨眼睛,很是驚訝小倭寇的勇氣,竟然在危急的時刻還能夠跟他討論他的勇氣問題。普通的女人遇上這類事情,大概早就哭成一團,再不就是乘機溜之大吉,哪還會跟著他逃竄?
仔細地看著那凌亂黑髮下的面貌,驚人的美貌再度讓他移不開眼睛,基於男性的虛榮,他很高興,她的美麗只有他知曉。這也是他不揭發她女扮男裝事實的原因、屬於她的一切,他都想佔有;如果他還有一點理智,或許會為自己的佔有慾感到吃驚,但眼前的女人太過特殊,已經吸引了他全副的注意力,他無法再維持理智。
“我會盡快逃出那間酒吧還有一個原因。”他索性無賴到底,笑容咧到耳邊,讓這個對英雄主義還懷抱著幻想的女人幻滅得徹底些。“我發現自己忘了帶錢包,根本付不出剛剛喝的、那堆小山似的臺灣啤酒的錢。基於君子遠庖廚的論調,我正很努力地想逃離被人抓回去洗盤子抵帳的悲慘命運。”
莫安嫻咳了兩聲,代表對他的絕望。
暗巷難行,兩人的身軀有好幾次是緊貼著的。她能夠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沐溫,以及淡淡的啤酒味,混合在懊熱的夜晚裡。
背後的喊打聲還是沒有褪去,她偶爾回頭看了幾眼,心驚膽戰地發現各國情況都一樣,喝醉酒的男人沒有任何理智可言。那些人臉上仍舊猙獰,一臉抓不到他們誓不罷休的模樣,手上還多了棍棒。
“你不認為,與耍嘴皮子相比,眼前逃命更為重要?”她咬牙切齒地問,冷不防被拉進暗巷一個隱密處。
瞬間所有的光亮都被掩蓋了,她被困在杜豐臣懷抱裡,那些人的喧囂聲遠去,如今能聽見的,只是他靠得好近好近的心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