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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些反對我們的人保留下來,這對我們太不利了!’所以當毛人鳳向他請示楊虎城如何處理,是否要解送臺灣時,他毫不考慮地回覆:‘留下他做什麼?早就該殺了!’但他最後叮嚀毛人鳳應當解回重慶秘密進行,不能讓外人知道。據毛人鳳事後告訴我:蔣介石要殺害楊的同時,還就囚禁在中美所內白公館與渣滓洞兩個集中營內四百多名革命人士的處理問題指示他說:‘我們過去那樣有勢力的時候,這些人都不肯投降,今天我們到處打敗仗,他們還會肯轉變過來嗎?只有乾脆一起殺掉!’”④
原來如此!
蔣介石如此倒行逆施,怎能不激起天怒人怨,加速蔣家王朝的滅亡呢?
張學良被囚於陽明洞時,正是抗日戰爭最艱難的時期。他在這個時期雖然仍很苦悶,但在條件許可的範圍內也參加一些活動。曾磊(在陽明洞時擔任過張學良的“警衛”,是個連長)說:“當時的張將軍才四十來歲,常穿一件咖啡色絲綿袍,布鞋紗襪,可是仍掩不住他那英武的軍人氣魄。他生性豪爽,待人很隨和。每逢憲兵打球時,他都來充當義務教練,有時還當裁判,球興大發時,他就親自上場了,打得滿頭大汗。他為排遣寂寞,時常到我們營房來看看,尤其喜歡和那些‘憲兵娃娃’打交道。有次和一個憲兵下棋,他先提出條件:輸了的要打五板手心。頭一盤,憲兵輸了,他果真拿米達尺打了他五板。第二盤,他自己輸了,伸著手要那憲兵打,憲兵不敢打,他說:‘你不打就是不履行我們的雙邊條約,要受罰,要罰打五板。’那憲兵很樂意地伸出手讓他又打了五板,大家都覺得有趣極了。
“張將軍在陽明洞的日子裡,從不為自己的事怨天尤人,發牢騷。他雖然不能與外界接觸,可是常關注戰局的進展。有一回,聽到他在樓上拍桌打椅,大聲怒罵:‘忘八蛋!飯桶!一個個該槍斃!……’我忙問樓下的人:‘出了什麼事?’他們說:‘副座看到報紙上打敗仗的訊息,正在發脾氣。’每當目睹張將軍這種情狀,我們都非常同情他,深深地為他感到惋惜。”⑤
張學良是1938年冬由湘西沅陵鳳凰山遷往貴州修文縣陽明洞的,在這裡住了兩年多。1941年5月,張學良因患急性闌尾炎,遂離開修文,到貴陽手術治療。那時他的病由於入院過遲,已經惡化,最後由楊靜波大夫為他做了切開引流手術,他的病才得以痊癒。因為修文偏僻,交通不便,缺醫少藥,而他的病又未根治,還有復發的可能,所以張學良提出,希望住在貴陽。軍統局本來是不同意的,因為他們認為貴陽是省會,對於他們的特殊使命多有不便,但又怕張學良真的舊病復發,措手不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也難交代,所以也只好答應了。
住市區當然是不會允許的,最後讓他住在貴陽的麒麟洞。時間是1941年5月至1942年2月,對於這一時期的囚居生活,於英復曾作過一些實地調查,他介紹說:
“麒麟洞是貴陽風景區——黔靈山的一個景觀,有尼姑庵(白衣庵)一座,尼姑師徒四人住此。當時,曾親眼目睹張學良將軍關押情況的白衣庵小尼姑王啟華回憶說:‘我14歲左右和我師傅等四人住在麒麟洞,推點豆花接待遊人和香客。張學良關進來後,就只准我們四人進出。衛兵對我們說:“出去不準講張學良關在這裡。”當時,在麒麟洞四周的山上架有三挺機槍和駐紮了三個連的兵,大門旁邊架有三部電話(包括電臺)。每天白天和夜晚分別由幾個便衣特務跟著張學良,寸步不離。和張學良一起關押在這裡的還有趙一荻小姐和她的女傭人。當時,趙一荻小姐只有二十多歲,常穿旗袍。張學良住左邊小房,一荻小姐和女傭人住右邊小房,中間是會客和用餐的地方。張和趙有時也一起出去走一走,但不得超過掛有‘禁止’的木牌(注:即現在的白象橋處),但更多的時候,張學良是抱著肘坐著在想。住室內除了床和坐椅,四壁沒有一樣東西。’
“一九四一年初冬,張學良闌尾炎再次復發,又作了闌尾切除手術。因張第一次住中央醫院時,涉及面廣,外界傳出了他在貴陽治病的訊息,這次軍統局決定不住醫院,就在囚禁地麒麟洞給張作手術。手術仍由貴陽醫學院兼省立醫院外科主任楊靜波大夫主刀,李迎漢、楊潔泉作助手。在區域性麻醉中,張學良很沉著,配合了手術的順利進行,給在場醫生留下深刻的印象。張學良囚禁前身體是健壯的,長期囚禁嚴重損害了他的健康,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竟連續兩次做手術,抗病能力如此之低,張學良的身體狀況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九四一年五月至六月間,張學良第一次手術後,在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