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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查抄?『
『只要公款還清,就不會查抄。』胡雪巖又說∶『公款有查封的典當作抵,慢慢兒還,我可以不管,就是私人的存款,將來不知道能打幾折來還。
一想到這一層,我的肩膀上就象有副千斤重擔,壓得我直不起腰來。『
『其實,這是你心裡不輕,不是身上不輕。你能不能看開一點呢?』
『怎麼個看開法?』
『不去想它,』
胡雪巖笑笑不作聲,然後顧左右而言他地說,『烏先生,你不要忘記少棠的事,回頭同羅四姐好好談一談。』
『唉!』烏先生搖搖頭,『你到這時候,還只想到人家的閒事。』
『只有這樣子,我才會不想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事管不了,只好管人家的閒事,管好人家的閒事,心裡有點安慰,其實也就是管我自己的事。』
『這就是為善最樂的道理。可惜,今年┅┅』
『我懂,我懂!』胡雪巖介面說道∶『我亦正要同你商量這件事。今天去看少棠,去也是走路去的,西北風吹在臉上發痛,我心裡就在想,身上狐皮袍子,頭上戴的是貂帽,腳下棉鞋雖是舊的,不過鞋底上黑少白多,也同薪的一樣。這樣子的穿戴還覺得冷,連件棉襖都沒有的人,怎麼樣過冬?我去上海之前,老太太還從山上帶口信下來,說今年施棉衣、施粥,應該照常。
不過,烏先生,你說,我現在的情形,怎麼樣還好做好事?『
『我說可惜,也就是為此。你做這種好事的力量,還是有的,不過那一來,一定會有人說閒話說得很難聽。』烏先生嘆口氣∶『現在我才明白,做好事都要看機會的。』
『一點不錯。?胡雪巖說∶』剛才同你走回來,身上一冷,我又想到了這件事。這樁好事,還是不能不做。你看有什麼辦法?『
『你不能出面,你出面一定會捱罵,而且對清理都有影響』對!『胡雪巖說∶』我想請你來出面。『』人家不相信的。『烏先生不斷搖頭∶』我算老幾,哪裡有施棉衣、施粥的資格。『
正在籌無善策時。螺螄太太派阿雲上來通知,書房裡部署好了,請主客二人下樓用消夜。
消夜亦很豐盛,明燈璀璨,爐火熊熊。烏先生知道象這樣作客的日子也
不多了,格外珍惜,所以暫拋愁懷,且享受眼前,淺斟低酌,細細最嘗滿桌子的名酒美食。
直到第二壺花雕燙上來時,他才開口∶『大先生,我倒想到一個法子,不如你用無名氏的名義。捐一筆款子,指定用途,也一樣的。』話一出口,螺螄太太插嘴問說。『你們在談啥?』
『談老太太交代的那件事。』胡雪巖略略說了經過。
『那麼,你預備捐多少呢?』『你看呢?』胡雪巖反問。『往年冬天施棉衣,施粥,總要用到三萬銀子。現在力量不夠了。我看頂多捐一萬人。』
『好!』胡雪巖點點頭說∶『這個數目酌乎其中,就是一萬。』
『這一萬銀子,請烏先生拿去捐。不過,雖說無名氏,總還是有人曉得真正的名字。我看,要說是老太太捐的私房錢。你根本不曉得;要這樣說法,你的腳步才站得住。』
胡雪巖與烏先生都深以為然。時入隆冬,這件好事要做得不能有片刻延誤,為此,螺螄太太特為離席上樓去籌劃——她梳妝檯中有一本帳,是這天從各房姨太太處檢查出來的私房,有珠寶、也有金銀,看看能不能湊出一萬銀子?
『大先生,』烏先生說∶『你也不能光做好事,也要為自己打算打算,留起一點兒來。』
胡雪巖不作聲,過了一會,突然問道∶『烏先生,你喜歡字畫,趁我沒有交出去以前,你挑幾件好不好?』
原以為烏先生總還要客氣一番,要固勸以後才會接受,不道他爽爽快快地答了一個字∶『好!』
於是胡雪巖拉動一根紅色絲繩,便有清越的鈴聲響起,這是依照西洋法子所設定的叫人鈴,通到廊上,也通到摟上,頃之間。來了兩個丫頭,阿雲亦奉了螺螄太太之命,下樓來探問何事呼喚。
『把畫箱扛開來!不夠亮。』看畫不能點燭,阿雲交代再來兩個人,多點羌手油燈,然後取來鑰匙,開啟畫箱,胡雪巖買這畫古董,真假、精粗不分,價高為貴,有個『古董鬼』人人皆知的故事,有人拿了一幅宋畫去求售,畫是真跡,價錢也還克己,本已可以成交,不道此人說了一句∶『胡大先生,這張畫我沒有賺你的錢,這個價錢是便宜的。』
『我這裡不賺錢,你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