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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法興議:夫二至發斂,南北之極,日有恆度,而宿無改位。古歷冬至,皆在建星。戰國橫騖,史官喪紀,爰及漢初,格候莫審,後雜覘知在南斗二十二度,元和所用,即與古歷相符也。逮至景初,而終無毫忒。《書》雲:“日短星昴,以正仲冬。”直以月維四仲,則中宿常在衛陽,羲、和所以正時,取其萬世不易也。衝之以為唐代冬至日在今宿之左五十許度,遂虛加度分,空撤天路。其置法所在,近違半次,則四十五年九月,率移一度。在《詩》“七月流火”,此夏正建申之時也。“定之方中”,又小雪之節也。若冬至審差,則豳公火流,晷長一尺五寸,楚宮之作,晝漏五十三刻,此詭之甚也。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後蟄者畢。今火猶西流,司歷過也。”就如衝之所誤,則星無定次,封有差方。名號之正,古今必殊,典誥之音,代不通軌,堯之開、閉,今成建、除。今之壽星,乃周之鶉尾,即時東壁,已非玄武,軫星頓屬蒼龍,誣天痛經,乃至於此。
衝之又改章法三百九十一年有一百四十四閏。臣法興議:夫日有緩急,故鬥有闊狹,古人制章,立為中格,年積十九,常有七閏,晷或虛盈,此不可革。衝之削閏壞章,倍減餘數,則一百三十九年二月,於四分之科,頓少一日;七千四百二十九年,輒失一閏。夫日少則先時,閏失則事悖。竊聞時以作事,事以厚生,以此乃生人之大本,歷數之所先,愚恐非衝之淺慮妄可穿鑿。
衝之又命上元日度發自虛一,雲虛為北方列宿之中。臣法興議:衝之既雲冬至歲差,又謂虛為北中,舍形責影,未足為迷。何者?凡在天非日不明,居地以鬥而辨。借令冬至在虛,則黃道彌遠,東北當為黃鐘之宮,室壁應屬玄枵之位,虛宿豈得復為北中乎?曲使分至屢遷,而星次不改,招搖易繩,而律呂仍往,則七政不以璣衡致齊,建時亦非攝提所紀,不知五行何居,六屬安託?
衝之又令上元年在甲子。臣法興議:夫置元設紀,各有所尚,或據文於圖讖,或取效於當時。衝之雲,“群氏糾紛,莫審其會”。昔《黃帝》辛卯,日月不過;《顓頊》乙卯,四時不忒;《景初》壬辰,晦無差光;《元嘉》庚辰,朔無錯景,豈非承天者乎!衝之苟存甲子,可謂為合以求天也。
衝之又令日月五緯,交會遲疾,悉以上元為始。臣法興議:夫交會之元,則食既可求,遲疾之際,非凡夫所測。昔賈逵略見其差,劉洪觕著其術。至於疏密之數,莫究其極。且五緯所居,有時盈縮,即如歲星在軫,見超七辰,術家既追算以會今,則往之與來,斷可知矣。《景初》所以紀首置差,《元嘉》兼又各設後元者,其並省功於實用,不虛推以為煩也。衝之既違天於改易,又設法以遂情,愚謂此治歷之大過也。
臣法興議:日有八行,各成一道,月有一道,離為九行,左交右疾,倍半相違,其一終之理,日數宜同。衝之通周與會周相覺九千四十,其陰陽七十九周有奇,遲疾不及一匝。此則當縮反盈,應損更益。
衝之隨法興所難辯折之曰:
臣少銳愚尚,專功數術,搜練古今,博採沈奧,唐篇夏典,莫不揆量,周正漢朔,鹹加該驗。罄策籌之思,究疏密之辨。至若立圓舊誤,張衡述而弗改;漢時斛銘,劉歆詭謬其數,此則算氏之劇疵也。《乾象》之弦望定數,《景初》之交度週日,匪謂測候不精,遂乃乘除翻謬,斯又歷家之甚失也。及鄭玄、闞澤、王蕃、劉徽,並綜數藝,而每多疏舛。臣昔以暇日,撰正眾謬,理據炳然,易可詳密,此臣以俯信偏識,不虛推古人者也。按何承天曆,二至先天,閏移一月,五星見伏,或違四旬,列差妄設,當益反損,皆前術之乖遠,臣歷所改定也。既沿波以討其源,刪滯以暢其要,能使躔次上通,晷管下合,反以譏詆,不其惜乎!尋法興所議六條,並不造理難之關楗。謹陳其目。
其一,日度歲差,前法所略,臣據經史辨正此數,而法興設難,徵引《詩》《書》,三事皆謬。其二,臣校晷景,改舊章法,法興立難,不能有詰,直雲“恐非淺慮,所可穿鑿”。其三,次改方移,臣無此法,求術意誤,橫生嫌貶。其四,歷上元年甲子,術體明整,則苟合可疑。其五,臣其歷七曜,鹹始上元,無隙可乘,復雲“非凡夫所測”。其六,遲疾陰陽,法興所未解,誤謂兩率日數宜同。凡此眾條,或援謬目譏,或空加抑絕,未聞折正之談,厭心之論也。謹隨詰洗釋,依源徵對。仰照天暉,敢罄管穴。
法興議曰:“夫二至發斂,南北之極,日有恆度,而宿無改位。故古歷冬至,皆在建星”。衝之曰:周漢之際,疇人喪業,曲技競設,圖緯實繁,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