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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帝王以崇其大,或假名聖賢以神其說。是以讖記多虛,桓譚知其矯妄;古歷舛雜,杜預疑其非直。按《五紀論》黃帝歷有四法,顓頊、夏、周並有二術,詭異紛然,則孰識其正,此古歷可疑之據一也。夏曆七曜西行,特違眾法,劉向以為後人所造,此可疑之據二也。殷歷日法九百四十,而《乾鑿度》雲殷歷以八十一為日法。若《易緯》非差,殷歷必妄,此可疑之據三也。《顓頊》曆元,歲在乙卯,而《命歷序》雲:“此術設元,歲在甲寅。”此可疑之據四也。《春秋》書食有日朔者凡二十六,其所據歷,非周則魯。以周曆考之,檢其朔日,失二十五,魯歷校之,又失十三。二歷並乖,則必有一偽,此可疑之據五也。古之六術,並同《四分》,《四分》之法,久則後天。以食檢之,經三百年,輒差一日。古歷課今,其甚疏者,朔後天過二日有餘。以此推之,古術之作,皆在漢初週末,理不得遠。且卻校《春秋》,朔並先天,此則非三代以前之明徵矣,此可疑之據六也。尋《律曆志》,前漢冬至日在鬥牛之際,度在建星,其勢相鄰,自非帝者有造,則儀漏或闕,豈能窮密盡微,纖毫不失。建星之說,未足證矣。
法興議曰:“戰國橫騖,史官喪紀,爰及漢初,格候莫審,後雜覘知在南斗二十二度,元和所用,即與古歷相符也。逮至景初,終無毫忒。”衝之曰:古術訛雜,其詳闕聞,乙卯之歷,秦代所用,必有效於當時,故其言可徵也。漢武改創,檢課詳備,正儀審漏,事在前史,測星辨度,理無乖遠。今議者所是不實見,所非徒為虛妄,辨彼駭此,既非通談,運今背古,所誣誠多,偏據一說,未若兼今之為長也。《景初》之法,實錯五緯,今則在衝口,至曩已移日。蓋略治朔望,無事檢候,是以晷漏昏明,並即《元和》,二分異景,尚不知革,日度微差,宜其謬矣。
法興議曰:“《書》雲‘日短星昴,以正仲冬’。直以月推四仲,則中宿常在衛陽,羲、和所以正時,取其萬代不易也。衝之以為唐代冬至,日在今宿之左五十許度,遂虛加度分,空撤天路。”衝之曰:《書》以上四星昏中審分至者,據人君南面而言也。且南北之正,其詳易準,流見之勢,中天為極。先儒注述,其義僉同,而法興以為《書》說四星,皆在衛陽之位,自在巳地,進失向方,退非始見,迂迴經文,以就所執,違訓詭情,此則甚矣。舍午稱巳,午上非無星也。必據中宿,餘宿豈復不足以正時。若謂舉中語兼七列者,觜參尚隱,則不得言,昴星雖見,當雲伏矣,奎婁已見,復不得言伏見囗囗不得以為辭,則名將何附。若中宿之通非允,當實謹檢經旨,直雲星昴,不自衛陽,衛陽無自顯之義,此談何因而立。苟理無所依,則可愚辭成說,曾泉、桑野,皆為明證,分至之辨,竟在何日,循復再三,竊深嘆息。
法興議曰:“其置法所在,近違半次,則四十五年九月率移一度。”衝之曰:《元和》日度,法興所是,唯徵古歷在建星,以今考之,臣法冬至亦在此宿,鬥二十二了無顯證,而虛貶臣歷乖差半次,此愚情之所駭也。又年數之餘有十一月,而議雲九月,涉數每乖,皆此類也。月盈則食,必在日衝,以檢日則宿度可辨,請據效以課疏密。按太史註記,元嘉十三年十二月十六日中夜月蝕盡,在鬼四度,以衝計之,日當在牛六。依法興議:“在女七”。又十四年五月十五日丁夜月蝕盡,在鬥二十六度,以衝計之,日當在井三十,依法興議曰:“日在柳二。”又二十八年八月十五日丁夜月蝕,在奎十一度,以衝計之,日當在角二;依法興議曰:“日在角十二。”又大明三年九月十五日乙夜月蝕盡,在胃宿之末,以衝計之,日當在氐十二;依法興議曰:“日在心二。”凡此四蝕,皆與臣法符同,纖毫不爽,而法興所據,頓差十度,違衝移宿,顯然易睹。故知天數漸差,則當式遵以為典,事驗昭晰,豈得信古而疑今。
法興議曰:“在《詩》‘七月流火’,此夏正建申之時也。‘定之方中’,又小雪之節也。若冬至審差,則豳公火流,晷長一尺五寸,楚宮之作,晝漏五十三刻,此詭之甚也。”衝之曰:臣按此議三條皆謬。《詩》稱流火,蓋略舉西移之中,以為驚寒之候。流之為言,非始動之辭也。就如始說,冬至日度在鬥二十二,則火星之中,當在大暑之前,豈鄰建申之限。此專自攻糾,非謂矯失。《夏小正》:“五月昏,大火中。”此覆在衛陽之地乎?又謂臣所立法,楚宮之作,在九月初。按《詩》傳箋皆謂定之方中者,室闢昏中,形四方也。然則中天之正,當在室之八度。臣歷推之,元年立冬後四日,此度昏中,乃處十月之初,又非寒露之日也。議者之意,蓋誤以周世為堯時,度差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