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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子期反手一抄,將那鸛鴉屍體抄入手中,一見之下臉色一變:“難道是授語之術?”
她來不及細想,立即回頭清叱一聲:“船家,改變航道,往南走!”
開船的老羽人有些懵:“往南?那便不是去康城,而是去霧水城了啊。那可不是好地方,亂得緊……”
“就去霧水,”湯子期打斷他,“多許你五枚金。”
皇城腳下物價自比其他地方要高,然尋常百姓一年亦用不到二十枚銀,五枚金可兌二十五枚銀,湯子期一開口,便許了船家一年有餘的收入。
老羽人不再有異議,當即轉舵。
然而轉不出數米,突變而生。原本平靜的水面忽地開始冒泡,有若文火燒滾水,水泡一個個咕嚕咕嚕冒了出來,就如黑漆漆的水底下不知集了多少種怪物,長了多少張口等著一擁而上將舟楫吞噬。船工嚇得面無人色,哆哆嗦嗦問:“姑娘,這,這……”
湯子期凜然不懼,道:“全速,衝過去!”
船若離弦之箭急速前行,水面上的水泡越發沸騰,就在兩者相撞自私,嘩啦一聲巨響,兩人破水而起,船家女兒恰探頭出來,一見之下大驚失色,尖聲道:“鮫人!”
厚重的烏雲塊恰被北風吹開,月光如洗正照在撲過來的兩人身上,只見他們人身蛟尾,頭髮盡皆剃光,刺青自頭頂延伸到鼻翼,暗夜之中愈發顯得詭異可怖。
正是兩名兇猛的雄性鮫人。
湯子期喝道:“回去!躲好!”
船家女兒忙縮回頭,而對面的兩個鮫人已手持匕首撲至面前。湯子期手腕一轉,兩個精緻的鎏金法戒球赫然現於掌心,她手指輕彈,法戒球凌空飛出,兩兩相撞,發出巨大的爆炸聲,火焰四溢,燒得一鮫人捂臉慘呼。湯子期雙足一點船板飛躍而起,劍鋒橫劈,手下不留餘力,直將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當成砍柴斧頭。只聽誇嚓一聲悶響,血液飛濺,那被火燒傷鮫人一隻手臂被硬生生砍下,伴隨尖銳刺耳的慘呼聲,他向後飛倒,砰的摔回水面。
湯子期反身刺向另一個鮫人,她深知今夜兇險重重,但求速戰速決,下手既快又狠,刷刷數劍逼得那鮫人連連回防。鮫人怒起,長尾一揚,攪動水波高高湧起,一個大浪猛然朝湯子期當頭壓下。湯子期目露堅毅,不避不讓,反提氣踏空幾步,足尖一躍點上浪頭,借這瞬息之力自上而下反刺鮫人。鮫人反手一擋,手臂上瞬間布上一層刀槍不入的鱗片,怎知湯子期這一刺只是虛招,到得鮫人面首卻忽地變招,只見她長劍一拋一接,瞬間改刺為削,直取鮫人腰腹蛟尾。
鮫人避之不及,劍光閃過之處血液飛濺,他發出淒厲慘呼,蛟尾險些被一劍削斷。
湯子期飛腳將那鮫人踹落水裡,隨風飄回船頭,還未來得及勻口氣,卻聽身後水聲大作,一回頭卻是另一個鮫人自水底竄起。
這是一個非比尋常的鮫人。
他以蛟尾支撐,半身直挺,身披非絲非綢的血色長袍,那長袍自水底而來,滴水不沾,仍然飄逸輕盈,正是整個九州大陸皆奇貨可居的鮫綃。若只以鮫綃為裳倒也罷了,湯子期眼尖,瞥見他頸項中還掛著一串瑩亮碩大的明珠。
那不是海底明珠或蚌殼珍珠,而是真正的鮫珠。
鮫人深惡大陸各族為取鮫珠殘害同胞,等閒不會將這類浸透同胞血淚的珠子掛到身上。唯有一類鮫人會無所顧忌將鮫珠掛出來,他們便是鮫人族一系的秘術師。他們感應星辰之力孕育凝成的鮫珠不僅外觀碩大美麗,且蘊含有極大的星辰之力,將這樣的極品鮫珠掛在身上,一方面固然有輔助秘術之用,另一方面正是為了彰顯自身強大的實力。
眼前這位,無疑便是鮫人一族鮮少入世的秘術師。
湯子期暗叫糟糕,她當機立斷雙手反轉,手掌上同時各現兩個滴溜溜轉的鎏金法戒球。她搶在秘法師吟唱之前,提氣一點足尖躍至半空,嗖嗖幾下將四枚法戒球同時發出,直撲秘法師而去。這法戒球威力十足,漫說是鮫人,便是對上羽族中驍勇善戰的至羽軍士也能博上一搏。然而鎏金小球飛至那秘法師眼前,秘法師卻面不改色,他雙手一擺,時間頓時彷彿慢了下來,慢到四個法戒球猶如被懸定於半空。湯子期清清楚楚看到,秘法師雙手之下亮起微弱藍光,一個小小的水漩渦自其兩手之間越轉越大,越轉越急,猛地將四個法戒球吸納進去。
秘術師此時抬頭,他臉上刺青滿布,面容猙獰可怖,裂開嘴對著湯子期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雙唇一碰,自口中吟唱出一陣古怪的咒語,咒語曲調悠揚,似是遠古海底海獸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