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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只一瞧,愣怔半晌:是自己呀!這是畢業那天送給她的留念照,她竟隨身帶著!他一時茫然:畢業時的惜別情、離別淚、祝福聲又一幕一幕展演開來……那是一段至純至情的日子,是一段激情澎湃、充滿希冀的歲月,是一段懷齎抱負、雄視未來的難忘生活!這段生活凝澱了一個情結,這情結如瓊漿、似美酒,時時令人心醉神迷,唏噓不己……
他禁不住取出“上海”,便響起了悠悠的琴聲,在悶靜的中午,這琴聲像幽靈一般飄蕩開去……
歸來的師翔遠遠地聽到了琴聲,她感到是那麼的熟稔,那麼的親切,那麼令人感動。她靜靜地站在門外,任如水的旋律浸染著自己,任一股甜蜜的激情在周身湧動……她彷彿又置身於母校的北郊,重新感受那份溫馨,那份浪漫,那份甜蜜,那份火樣的激情!她聽著聽著竟清流涔涔,迷醉地望著他模糊的背影……琴聲停止了,他紋絲未動,久久地佇立於窗前,任嫋嫋的樂聲消逝在寂寥的蒼穹……
她感到了他的苦惱,他的壓力,他的艱難處境!她在城裡就已知他因扣車而身陷逆境。她走上前去,卻見他淚痕斑斑,一臉悵然。他先笑了,笑得勉強,笑而無言;她也笑了,笑得苦澀,笑得心酸;她拿過口琴,仔細打量,這是她給他的畢業贈物呀!
“你還用它?”
“我念舊,一直用。”他問 ,“情況如何?”
“非常危急。你說怎麼辦?”
“不行就抓人,抄他的家!”
“那還不戳了馬蜂窩?你扣了一輛車就鬧得滿城風雨,再那樣還不鬧翻了天?”
“鬧就鬧吧,救命要緊,大不了我不幹了!”
“你不幹?你沒聽說,有人真要攆你走呢!”
“誰說的?”
“肖仁找牛壯,說這活沒法幹了,不是你滾就是他走。牛說他不分管法庭,又和單印背心,叫肖仁去找高院長,高院長說先向分管院長彙報,解決不了再向黨組彙報。肖仁沒法,只好去找單院長。單院長說鄭器才去了幾天,就鬧得你死我活?姚平蓮那個案子是他責令立案審理的,說你扣車是對的,人大代表都很支援!咱法院內部倒起了內訌。公正、公正,整天掛在嘴上,一遇到個案就特殊對待了,公正何在?肖仁沒賺著好臉才有所收斂,要不你早就遭殃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細?”
她冷笑道:“圈內的事都是圈外的人先知道,圈外的人都是聽圈內的關鍵人物說的。你們庭有個叫柳添的?他常和肖、牛去找熊文懷搓牌;什麼事傳不出來?”
鄭器感到沉悶而壓抑。他望著論文稿怒道:“純潔隊伍,提高素質,這才是當務之急!”
“你不是寫過一篇這樣的論文嗎?”
“寫又何用?看裸的多於看舞的,看舞的多於看碟的,看碟的多於看報的,看報的多於看書的!”
“怎麼,你也灰心了?你們不是每年都搞學習整頓嗎?這些問題還沒整明白?”
“哼!光打雷不下雨!就是下雨,也是水過地皮溼。”
“你呀,這耿直脾氣一點也沒改。”
“你希望我變成一個油嘴滑舌的掮客嗎?”
“油嘴滑舌?這還是好的!作為律師,你知道我們最怕什麼嗎?”
“怕輸官司唄!”
“不是,輸贏在情理之中;我們最怕的是案子落在‘灰色法官’的手裡。”
“灰色法官?有灰色收入、灰色人生,還有灰色法官?”
“你還聽新鮮呢!都編成順口溜了:未辦先請客,雙方酒都喝;出油不爽利,案子睡抽屜;出血若不多,案子往後拖;吃拿卡要報,舞廳桑拿泡;要上執行款,給時攔腰砍;若是不答應,給付無止境;案子已辦完,還來吃三年!你說,這樣的法官你怕不怕?”
“這是個別人,不能一概而論。”
“如果是多數,就不叫法院了,該叫‘黑院’了。”
“是啊,”鄭器嘆道,“一個老百姓一輩子可能就打一回官司,一旦遇上‘灰色法官’,他就認為司法制度是黑暗而可怕的。所以,純潔隊伍是重中之重、急中之急啊。”
“如果清理法官,我有個辦法!讓全縣的律師投票,把灰色法官投出來,全部清出法院。你們不是要減員嗎?這一招就能解決問題。”
“這個權力是‘人大’的,你們要篡權啊?”
“‘人大’雖有權,但他們不瞭解每一個法官的品行,只有律師最清楚。”
電話又響了。鄭器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