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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陳勝召集陳城裡的三老豪傑都來議事(既有政府的官吏,又有民間的豪強,是所有社會上的中層精英力量了),商量建立政權、稱王和未來發展的事情,並且落實了會議決定,說明他的政權是官吏、豪傑、地主的政權。
現代學者們一般是這個意思,秦末起義既然是農民起義,而且又勝利了,自然最後結局應該是建立了農民政權。但是似乎結局又不是農民政權。於是只好這樣解釋:農民起義,最後被劉邦和六國貴族這種地主篡奪了,於是建立了地主政權的漢朝。
其實,從陳勝開始,就是開始建立地主的新政權的。這從陳城會議可以看出來。從起義前和起義中陳勝的話和口號中,也可以看出。
一句話,什麼都不說,光看陳勝在陳城的會議的與會人員和會議決策內容,它就不是農民起義。他的“張楚”政權,是官吏、豪傑、地主的政權。因為,參加這次會議的,都是官吏、豪傑、地主;會議討論的,是六國地主政權對秦政權的替代,是六國地主政權的恢復——復國。
下面我們說說復國的事情。
我們說,戰國六雄時代的諸侯王族們,並不是因為有“桀紂之行”而亡國。六國貴族的暴虐程度不及紂王,秦國是靠打勝仗才兼併了他們的土地,並非他們的人民要掉轉槍頭歸服秦國。隨著六國的滅亡,分封體系結束了,皇權專制時代開始了。
但分封制的存在已經有了兩千多年的歷史,人們並不情願向皇權專制轉型,特別是在轉型以後,秦的一系列政策失誤,使得人們沒有從皇權專制中獲得什麼好處,於是以城邑豪傑、少年、平民、官吏為主導的多階層聯合行動,試圖回覆分封體系的運動就開始了。這是一場廣泛階層參與的社會運動,城邑平民、豪傑、士兵在裡邊扮演的巨大的主流角色(關於這一點我們後面再給例證),而農民遭受地主剝削進行反抗,並不是這場運動的主要性質和動作,而且單單這個因素也不足以導致推翻秦帝國。
我們說這是一場農民起義運動,不如說是一場人民起義回覆六國和亡秦運動,是從前秦的統一戰爭的一種延續形式,當然是以反彈的形式延續的,而所謂農民推翻地主的政權和壓迫,在這裡面是從屬的性質,甚至連從屬的地位都不到。
在這種背景下,復立楚國而且推陳勝為楚王,就是這次會議的主要議題,而不是解決農民問題,剝削和土地的問題,和建立農民政權——根本沒涉及這個話題。會議上的唯一爭論是到底應該誰來當楚王。
既然這場運動的政治目的是回覆六國並立體系,那陳勝領導的運動要想走向成功,必須嚴格納入這一軌道,所以張耳、陳餘也才有針對性地給出了復立六國之後的行動主張。
但是,陳勝當初在“大楚興”之後又提出“陳勝王”,這其實就代表了他的矛盾心理。他政治上想復興楚國或者六國,但是他個人私慾上又希望新的楚國是他陳勝為王。後者無論如何是會削弱他前面的復立楚國(六國)的政治口號的。這是一個有所矛盾的口號。
而張耳、陳餘的建議,並不是反對陳勝獲得個人慾望的實現,只是建議他要選對時機。張耳、陳餘的意思是說,現在您趕緊派人到六國之地,復立六國之後,包括復立楚國之後,這樣,六國都起來了,他們必然吸引了大量的秦朝的火力,然後您就領著楚軍,乘虛直入咸陽(有六國頂著呢,您不會遇到太大抵抗),一舉佔領咸陽和關中。您控制了秦國本土的地盤,您有了實力,同時您復立六國之後又有了德。有德有實力,以令六國諸侯,六國諸侯必然推舉您為帝——皇帝(陳皇帝)!
如果你現在就急著稱王,給天下人看見你只是謀求實現自己當王的私慾,就不會有人過來幫你了,天下就解散了,上述說的大好局面和計劃就泡湯了。
張耳、陳餘發言完畢,陳勝陷入了一種矛盾。
他在想什麼,我們沒有人知道。也許他會作如下權衡:張耳、陳餘建議的封六國諸侯之後的事,固然好,有利於反秦大勢的形成,最終自己在裡面捷足先登,甚至當了帝。當時,如果捷足先登了入咸陽的是別人了呢,不是我了呢?那不弄巧成拙了嗎?
這就好像董事會,六個董事,加上陳勝,都要爭董事長的位置,誰能保證陳勝不被打下去呢?
雖然董事多了力量大,但是董事多了,互相掐得也兇啊。而自己單獨註冊公司呢,當“獨一董事”,那固然好,但這樣自己就是獨立奮鬥了,不可能籠絡號召各地諸侯了,不容易實現亡秦了。他的公司還會跟六國貴族的公司以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