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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養員看說話的機會不可錯過,他趕緊插了一句,說:
“四二號,我拉上馬跟直屬隊走,你騎啥子喲?”
李誠把手一擺,邊走邊說:“好呀!騎馬,騎馬!上級為什麼給我一匹馬騎?因為我是政治委員應該騎馬嗎?不是,同志!上級給我發一匹馬,那是叫我騎上它少消耗一些體力,多用一些腦筋;上級要我這個騎馬的幹部頂兩個三個幹部工作。因此,行起軍來,我不能老是壓馬。同志,懂了嗎?”
一天,部隊行軍五十里以後,停下來作半小時的休息。李誠,像往常一樣:抓緊時間,立刻召集來七八位幹部。他簡單明瞭地問:“你們的單位半月前補充的新解放戰士,今天行軍中有什麼思想反映?”
有的幹部很具體地說出了一些重要問題。有的幹部說:
“情緒很高,沒有問題。”
李誠對那些能具體地瞭解戰士思想情緒的幹部,巧妙地稱讚幾句。對那些說“情緒很高,沒有問題”的幹部,就非常嚴厲地批評:“簡直不能容忍!你整天跟戰士們一起生活,而不知道他們的思想情況,這算什麼政治工作者呢?‘沒問題’?那你可以睡大覺啊!同志,只要有工作就有問題。好啦,這裡有一位老師。”他扭頭對一個指導員說:“請你把剛才給我談的話,再對大家講講。”
那位指導員說:“以前我的工作情形是這樣:喜歡使用那老一套的簡單辦法:部隊臨出發的時候,我站在隊前問:‘完成今天的行軍任務有信心沒有?’戰士們喊:‘有信心!’我便滿意了,認為自己要做的工作做完了。可是工作中常出毛病。我們教導員幫我總結領導方法的時候說:‘你要讓戰士們對上級的作戰意圖或行軍任務真正心裡有底,那就不是隊前簡單地講幾句話便能解決問題,而要仔細切實地做工作。’這幾天我改變了工作方法。比方,剛才我和我連一排長談話。他說:
他們排裡的戰士們情緒都很高,沒有問題。但是我深入一步研究,就發現第一排有不少戰士在說:‘馬家的隊伍落後得很,連迫擊炮也沒有。我們在延安周圍作戰,繳了胡宗南很多大炮,這次我們打仗不用費勁,炮把敵人一轟垮,便衝上去了!’這就是說,還有些戰士有輕視敵人和過分依賴炮火的思想。”
一個瘦高個子的指導員說:“這種思想有是有,不過只是個別的人……”“個別的?”李誠接過來話頭問。“多奇怪的想法啊!同志,要是百萬大軍中有一個人的想法和我們的奮鬥目標有牴觸,那麼,我們就要耐心艱苦地做工作,使大家齊心。不做艱苦的工作,光說‘不可戰勝’,那是一句騙人的空話。”他深沉銳敏的眼光,慢慢地從這個幹部臉上移到那個幹部的臉上,察看他們的思想活動。“同志們,團黨委指示:一個政治工作者他應當瞭解全連每個戰士,像瞭解他的五個手指頭一樣!……
這指示中列舉了很多具體辦法。這些辦法是集中了全團人的智慧訂出來的。可是我們有些同志,願意把它掛在口頭上,而不願意真正地掌握它。”
“前進!前進!”戰士們轉述著指揮員的命令,部隊又繼續向前移動了。
李誠站在部隊旁邊,戰士們從他身邊流過去。他扭頭看後面那長長的人流。他在那麼多的指戰員中,遠遠地就認出了周大勇。
李誠在天氣黑洞洞的夜行軍中,本團部隊從他身旁過去,他從那行軍速度的急緩上,能識別出每一個連隊。部隊宿營的時候,他住在房子裡,窗外走過一個人,他從腳步聲就能聽出那是誰。
李誠第一次看到一個新戰士,他就問清他的名字、成分,並且觀察他身材、臉膛上的特點,還在心裡默寫著這問到和看到的一切。他要牢牢地記住他。因此,全團有一個月軍齡的戰士,李誠就可以叫起他的名字;有兩個月軍齡的戰士,他就能說出他的出身、年齡、籍貫、一般的思想表現;說到老戰士,那他連他們的脾氣、長處、習慣、立過什麼功,都能一清二楚地說上來。有時候,在夜戰中,一個戰士負了重傷,筋疲力竭,突然,李誠在黑暗中喊那個戰士的名字,鼓勵他幾句。那個戰士便獲得了生命和氣力,從血和絕望中勇敢地站起來了。
現在,李誠遠遠地就認出了周大勇,並不是他看清了周大勇的模樣。他是從那結實高大的形樣和走起路跨大步的姿態上,感覺到那是周大勇。
周大勇氣昂昂地上來了,李誠跟他肩靠肩朝前走去。
李誠對周大勇這渾身每個汗毛孔裡都滲透著忠誠和勇敢的幹部,是打心眼裡喜歡的。他覺得,在整一年的人民解放戰爭中,周大勇變得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