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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周大勇的米袋搭在肩上。現在他是連長又是指導員,所以除駁殼槍以外,他還背了一個掛包,為的是裝黨內檔案和各種材料用。他看來總是精幹、利索的。
李誠問:“後天我們就可能進入戰鬥。戰士們情緒怎麼樣?”
“很高!”
“好高?談談,你做了些什麼具體工作?”
周大勇講:黨支部怎樣研究上級打好第一仗的意圖,戰士們怎樣討論,他又和誰作了個別談話。
李誠想:“嗯,他的確做了不少工作。”又問:“你覺得你們連隊,在進行戰鬥動員的工作上還存在什麼問題?”
“沒有。”
李政委看了他一眼,停了好一陣,聲音低沉地說:“‘沒有’這兩個字,你是經過仔細思考的嗎?你對自己的任何話,一說出口就準備負責到底嗎?”
這一問,倒把周大勇問愣了。
“嗬!我們要求萬眾一心,可是一個連隊就該有多麼複雜!
你們連隊,共有九十七個人。這九十七人來自天南海北。他們當中,有工人、農民、有新戰士、老戰士;新戰士裡頭有解放戰士有翻身農民……思想水平不同,出身不同,性情不同,戰鬥經歷不同……而你要把他們的思想統統集中到戰鬥上來。戰鬥,對一個戰士提出了最高的要求。想想,你對每一個人該要作多少工作呀!”
李誠的話,給周大勇的心裡放了一把火。在先,周大勇覺得本連隊戰鬥動員工作做得還湊合,目下,又覺得工作中問題又挺多,心裡有點著慌。
戰士們嘩嘩地前進,前邊不斷地傳來命令:“跟上!”“邁大步跟上!”
李誠和周大勇肩並肩向前走。他走得很快很穩,低著頭。
他腦子像重機關槍連發那樣緊張地思考事情。一個騎兵通訊員,順著部隊行列上來,遞給他一封折成三角形的信,李誠拆開看了一下,裝在衣袋裡。他問:“有些戰士對背米袋子的事很惱火!是嗎?”
周大勇想了一下,說:“嗯,新戰士特別惱火!”
李誠說:“我剛才聽見李江國用山西小調唱:
我的米袋四尺長,
這就是我的大後方,
不要說是背上累,
有糧就能打勝仗。”
周大勇笑了,說:“我早就聽見了。編編唱唱這一套是李江國的拿手好戲!”
李誠說:“你聽見了?那你為什麼不讓全連戰士跟他學著唱這個歌呢?拿戰士們的話教育戰士們,這不是很妙的教育方法嘛?”他指著周大勇肩上搭的米袋,問:“它搭在你肩上和搭在戰士們肩上有什麼不同?”“政委,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沉!”
“不。周大勇同志!我們常常是希望上級給我一套工作辦法,卻不在自己身邊的生活中去找尋工作辦法!”
這一說,讓周大勇腦子裡又兜起了很多問題。他望了望政治委員那銳敏而深思的眼睛,思量政治委員的話。
“你讓你肩膀上的這個水袋子,發揮更大的作用吧。”李誠從口袋裡掏出剛才接到的信,說:“李幹事給團政治處寫來的這封信,應該立刻傳給全團的幹部看。信裡頭說,各連隊的新戰士對背米袋的事都有意見,可是九連的新戰士不但沒有意見而且樂意背。因為九連指導員給戰士們講話的時候,指著自己肩上的米袋說:‘同志們背米袋累,我也很累。但是我為什麼還要背呢?’他就向新戰士解釋:自古以來打仗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我們呢,新兵補上了,想給新兵發的武器還在敵人的倉庫裡;部隊行動了,要吃的麵粉還在西安胡宗南的麵粉公司。我們必須背三天糧食,不背就要餓肚子。他還把他在戰爭中體驗到的事實——米袋、乾糧袋如何救了我們命的事實,講了那麼幾段,然後發動老戰士們也來向大夥兒講。周大勇!我想,這些辦法可能比我們乾巴巴地講一通道理強得多。”
周大勇心裡豁然亮了,臉上喜盈盈的。他真恨不得一把握住政治委員的手,說幾句親熱的感激的話。
李誠說:“這些辦法,你可以試試看。不過實地做起來,就不像說話這樣不費力氣。”他邊走邊籌思什麼。猛然,他偏過頭,瞅著周大勇說;“費力氣?費力氣又有什麼?黨把你選拔到領導工作崗位上來的原因之一,是因為你有超過平常人的精力。一般人身上發出的力量只能帶動一部機器,你身上發出的力量就要帶動十部機器。同志,想想,你要沒有無窮無盡的精力,怎樣能發動戰士們高度的戰鬥意志,使他產生壓倒一切的威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