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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乃是因為之前他的封號為黑煞獒王。他不喜變動,即便如今尊為眾魔之首,仍是居於原先的宮殿中。先前的那些石室,被一一拆除,那些得他庇佑而免遭毒手的魔族女子,也被遣散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只是魔域中男尊女卑的惡俗一時間難以撼動,即便新的魔尊立下嚴酷刑罰,仍無法救贖每一個女人和奴隸,最底層的他們,仍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本以為只要站在地獄的最高處,便能以自身之力驅散這裡的黑暗,誰料枯木腐朽不堪,再無逢春的可能。十年的時間與整個魔族來說實在太短,無法改變也無可厚非,但楚四歌終是有了挫敗感——他等不及了,他想看見希望,他想確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一切,應該是……值得的罷?
心中帶著淡淡的疑問,他斜斜倚靠在王座之上,抬了抬手,卻不小心打翻了身前小几上擱放的犀角杯。紅而鮮豔的佳釀灑落一地,像是飛濺而開的新鮮血液。
隱於一旁的隨從繼而現身,一言不發彎下腰去收拾,長而順滑的烏髮鋪散在地,因沾到嫣紅酒水顯露出鬼魅的色澤;肌膚蒼白五官精緻的男子裹在黑袍之中,愈發顯得纖細羸弱,手指粗細的鐵鏈從他的脖頸後垂下,生滿鐵鏽的項圈則被一條黑紗遮掩住。
“不必收拾了,由著去罷。”楚四歌目光落在那截鐵鏈上,想了想又低聲道,“這項圈,還是沒能幫柔卿取下來,真是抱歉。”
那鏽鐵項圈是魔族奴隸的象徵,當年由金蟬親手為柔卿禁錮上,施下法咒,旁人難以解除。楚四歌見不得這柔弱奴隸備受迫害,便向金蟬討要了來做了侍從,柔卿知恩圖報,雖對新主人心存恐懼,但這些年來侍奉其左右,忠心耿耿,未敢有半點怠慢。
十年前金蟬生命燃盡,假死於百里逐笑之手,柔卿脖頸上的屈辱之物,自然也沒有辦法再取下。
“魔尊大人請不要再說這樣子的話。”聽罷楚四歌之言,乖巧順從的魔物受寵若驚,停下手中動作起身恭敬行禮,“您對柔卿的恩情,柔卿無以為報,這點皮肉之苦算不了什麼,柔卿……已經很自由了。”
自由。楚四歌在心底反覆唸叨這二字,又想起魔域眼下依舊存有受盡欺辱的奴隸和女人,不禁長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自由,還是太早了些。
不知哪裡來的風,撩動了柔卿脖頸上的黑紗——那是百里逐笑贈予他的東西,用來遮去他不堪回首的過往。他心存感激,便一直小心佩戴著,十年漿洗,如今倒是顯得有些舊。楚四歌未經多想便抬手去探,反覆摩挲著黑紗的一角,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魔尊大人……是不是在想百里姑娘?”柔卿見主人那般失落模樣,心中想法不禁脫口而出,說完又覺不妥,連聲賠罪,“對、對不起。”
他抬眼看看直髮男子,自嘲般笑了一笑,“你說的沒錯,所以不需要道歉。”
柔卿不知如何回答,幾經思索,才幽幽道出一句:是。
他是在想她嘛,有什麼好隱瞞的。
楚四歌覺得無趣,便鬆開了手中黑紗,佯裝隨意道,“柔卿,我去見她了。”
柔卿微微一怔,急切問道,“那,百里姑娘不願意和您一起回來嗎?”
“當初是我趕她走的,依她的性子,怎麼可能再和我回來?看到她,知道她過得很好,還記得我,還念著我,這就可以了。”楚四歌說這話時的神色有些叫旁人琢磨不透,柔卿只猜想是與修仙之人的十年約戰叫他亂了心神,自己雖侍奉楚四歌左右已有好些年歲,可有時依舊不能理解這個男人內心所想。
柔卿從一開始就不明白,這樣的戰鬥有什麼意義。
在他看來,溫柔穩重如楚四歌,根本不會對修仙之人記恨在心,他甚至應該有些感激,是那些傢伙令他在無盡的黑暗中稍稍得以喘息。楚四歌一直所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份和百里逐笑的身份,由他人施加的枷鎖逼得二人無法在一起——應該是這樣的,只有這個理由。
他在深淵掙扎的這些年中,這份感情是他唯一的浮光。
柔卿不明白為什麼楚四歌要掀起仙魔兩族新的戰爭,他這麼做,只會令身為沉淵未來掌門人的百里逐笑,更加敵視他而已。
“恕柔卿愚鈍……但柔卿不明白魔尊大人與修仙之人為敵的意義何在,眼下大戰在即,族人卻議論紛紛,這次的戰鬥,我們……我們魔域,似乎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流川之上,仙魔二族間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很難想象那些修仙之人會善罷甘休,那些人,早就視我族為眼中釘,肉中刺,定會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