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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不知道李明啟現在面臨的具體是一種什麼態勢。何其樂初步分析,覺得李明啟這次升副社長可能性不大,否則,他也不會花這麼大的力氣,這樣心急火燎地想透過他攀上跟陸書記的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能就不是順水人情的問題了。
不過,話說回來,中國的事情很難說,做人做事,最大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或者說,規矩在人心。有句話,叫事在人為。誰升誰不升,更多的比的是背後的關係,就象一個段子說的:有關係就沒關係,沒關係有了關係也就沒有關係。中國語言內涵豐富,這些話你要翻譯給老外聽,不搞得他雲裡霧裡才怪,但對於任何一個在官場或商場上混過的中國人來說,馬上就能領悟箇中三味。
何其樂把手放在錦盒上,將之往外面推了推。他想透過這個動作向李明啟傳遞一個資訊:他們下面的談話跟眼前的這份禮物必須撇開。
不過,何其樂表面上很嚴肅,心裡還是挺高興的,不是因為李明啟向他了送禮,而是因為李明啟送的這份禮確實很到位。其實,每個人都是希望被別人肯定、被別人捧、被別人求的。當然,何其樂也不是別人一給自己戴高帽子就沾沾自喜的那種人。何其樂並不缺乏高帽子,但他平時得到的那些讚揚或者恭維,往往太直白,太肉麻,而且還往往跟他的身份有關,如果陸海風的秘書不是他而是別的什麼人,那個人也一樣隨時隨地都會聽到那些形形色色的恭維話、漂亮話。
誇你的字寫得好就不同了,那是一種屬於你個人的技能和本領,跟職務、身份、地位無關,何其樂在官場上也混了幾年了,可是骨子裡還多少殘留著文化人的小浪漫或小意氣,他聽不得誠心誠意的表揚,而他認為李明啟送這麼一份禮給他,真的是動了心思。
這應驗了一句話,所有的人都是喜歡被奉承的,不喜歡的只是奉承的方式。換一種說法,李明啟恭維的是何其樂本人,而不是他所處的位置派生出來的附加值,這就等於給足了面子。面子是什麼東西?值多少錢?很難說得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人們對於給自己面子的人,總會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這時李明啟已經退回到對面的沙發上,何其樂看了他一眼,覺得跟他的關係一下近了許多。
何其樂真要把那份禮收下,會有一些心裡障礙。
首先,李明啟送的這兩枚田黃,堪稱極品,可遇不可求。但作為禮物,它同時也是可以換算成人民幣的。一兩田黃一兩黃金還是老早以前的說法,作為不可再生的資源,又處於一個玩字畫玩古玩的盛世,田黃的價格可是日益見漲,象這種一寸半見方的,每一枚沒有五六位數是拿不下來的。從雅的方面來講,李明啟送的是兩枚可以經常觀賞把玩的玩意兒,從俗的方面講,送的其實就是錢。而何其樂是給自己定了底線的,田黃的價值,已經超過了他的底線。
第二,他如果把自己的那枚收下了,李明啟送給陸海風書記的那一枚,也就得同時收下。真那樣,這兩枚看起來黃橙橙象成熟欲滴的枇杷的小石子,就會成為兩個燙手的山芋。何其樂太瞭解海風書記了,他會立即讓何其樂把東西退了,還會狠狠地批評他一頓。更何況,李明啟給他送禮,“順便”的意思很明顯,說到底,還是跟他是陸海風的秘書有關。
在這方面,陸海風是一點也不含糊的。何其樂剛給他當秘書不久,陸海風便寫了副條幅給他,那是元朝名臣張養浩的一句話:“見微知著,深謀遠慮。”何其樂把條幅裝表好之後掛在書房裡,讓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知道那既是海風書記對他的告誡,也是對他的鞭策與鼓勵。
何其樂調到省委辦公廳工作的第一天,海風書記就親自找他談過話,給他講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的道理,陸海風說:“你這秘書不好當呀,權利不大,但離權利的中心最近。今後會有各種各樣的人找你,跟你交朋友,在你身上進行感情投資,對他們不理不睬不行,那樣,等於自斷言路,我們就等於少了一條瞭解情況的渠道,你也會被人認為是擺架子。那些找你的人,或者說透過你找我的人,動機複雜,可能是為了工作,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的私事。所以,我們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要牢牢記住,在我們這個崗位上,就得如履薄冰,否則,只要一失足,下面等待你的就是老虎夾子。簡單一句話,我個人不會,也決不允許我的家人和身邊的工作人員,在經濟問題上摔跟頭,象你我這樣的的位置,一摔跟頭,可能就是大跟頭,可能就會摔到深牢大獄裡去。”
陸海風有言在先,何其樂敢收李明啟的東西嗎?
何其樂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