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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啟不想自己怯,便在內心裡進行了一場並不激烈的思想鬥爭。兩個聲音輪番發言,一個說,沒嫖過娼怎麼啦?了不起呀?另一個說,嫖過娼又怎麼啦?會死人啦?
前面那個聲音說,沒嫖過娼不一定證明你是好人。
後面那個聲音說,嫖過娼也不一定證明你是壞人。
才一兩個來回,兩個聲音就達成了共識:說來說去,也就雞巴點事,有什麼可怯的?她就是小姐又怎麼樣?現在找人過性生活太方便了,連男的強姦女的的事都少多了,難道你還怕她強姦你或者把你吃了?
可是,萬一她不僅是女性工作者,而且是個小偷呢?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添亂、找麻煩?
可是,她真是小姐嗎?
如果真是小姐,她完全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她可以用性感的穿著、勾人的眼風,用半啟的嘴唇裡慢慢伸縮和攪動的舌頭等等肢體語言明示或暗示你,她甚至可以明目張膽地問你要不要打洞(就像招待所的那個騷擾電話),她也不會連續兩個晚上待在同一個小網咖裡,玩無聊的撲克牌,因為對她來說,時間一樣也是金錢。她會棲身在街邊那些燈光黯淡的茶室、按摩房或酒店的KTV廳、美容美髮室,因為那些地方才是公開或半公開的性交易市場。她上過大學,一定具有起碼的判斷能力——在那個小網咖裡等待嫖客無異於緣木求魚。
可是,如果她不是小姐,幹嗎隨隨便便地跟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又是吃東西又是上房間?她到底是幹什麼的?她想幹什麼?她能幹什麼?
事後李明啟在分析自己為什麼會在那個城市遭遇生命中最窩囊、最屈辱的一段生活經歷時,給自己找了各種各樣的主、客觀原因:第一,如果不來這兒,就不會碰到小姑娘這個人,當然也就不會發生以後的事;第二,如果自己不是記者,沒有那種職業好奇心,也就不會對於一個行跡可疑的、萍水相逢的人,發生進一步的興趣;第三,如果自己那會兒不是頭昏腦漲,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不聽使喚,也一定會謝絕她的攙扶,並從她的行為舉止中提高應有的警惕;第四,如果不是老婆的電話搞得他心煩、安琪把手機關了搞得他意亂,他也不會產生放縱一下、墮落一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的想法。
不管怎麼樣,小姑娘還是跟李明啟一起上了房間。
她一進屋就把自己仰八叉地橫擱在了那張被子都沒有疊的雙人床上,閉著眼睛很享受地躺了一會兒,這才朝坐在窗戶下面的椅子上的李明啟側轉身,說:“躺在床上的感覺真好。知道我為什麼會發這樣的感慨嗎?”她似乎來不及等待李明啟的回答,接著說:“因為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在床上睡過覺了。”
李明啟見小姑娘一進屋就把他的床霸佔了,便只好坐在了現在的椅子上,他很累,卻一直沒有動,既沒有起身開電視,也沒有為小姑娘燒水泡茶,聽了她剛才的自言自語,隨口問道:“你幹嗎不睡覺呢?”小姑娘說:“有時候睡不睡覺由不了你自個兒,我想睡可沒地方睡。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小姑娘在床上坐起來,半倚在床頭,望著李明啟,像是等著他的回答。他卻似乎沒有什麼反應,有些木然地望著她。桌子上有大半杯水,是出門之前吃藥以後剩下的,他覺得有點口乾舌燥,端起杯子把裡面的水一飲而盡。
小姑娘問:“你幹嗎不給我倒一杯水?”李明啟說:“你起來自己倒吧,像你一樣,這會兒我也只想睡覺,你也看到了,我病了,今天還在吃藥。”小姑娘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藥盒,她想起床,又終於沒有起來。她一邊朝床邊挪一挪,一邊望著李明啟,試探性地對他說:“要不然你也過來躺一會兒?”李明啟說:“鳩佔鵲巢的可是你,我要上床,用不著你批准吧?”小姑娘說:“當然不用我批准,你不上床,純粹是因為怕我吧?”李明啟說:“我怕你什麼?”小姑娘一笑,說:“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李明啟盯著小姑娘沒吭聲,也沒有動,他在心裡簡單地回顧了一下和小姑娘相識的過程,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兒。毫無疑問,他等下肯定要躺到床上去,否則,對於一個感冒病人來說,就這樣一直坐在椅子上熬過漫漫長夜,那算怎麼一回事?他對剛才小姑娘說的那句話不敢苟同,他覺得上不上床應該由他自己決定。在自己開的房間裡,由她邀請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他真的想不出她接下來要幹什麼,難道她真是小姐?就是巴不得你早點幹了她?
李明啟這時可是一點性慾也沒有。
小姑娘說:“你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