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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行著餞別的家宴。屋裡雖然也是巨燭高燒照如白晝,但是仍然顯得悽悽慘慘悲悲哀哀,飯桌上水陸雜陳山珍海味,可以說是應有盡有,極其豐盛,可是人們一個個俱是淚眼撲簌,尤其是傅恆更是痛心疾首哀傷不已。他淚眼模糊地看著寶珠說:“孩子,你再吃兩口家裡做的菜吧,這都是平時你愛吃的。你這一走,再想吃一口家鄉菜,可就”
寶珠今天咬定牙關滴淚未落:“請阿瑪、奶奶望安,孟浩然有兩句詩說得好:‘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說不定哪一天我也會回來省親的。”
“你回來省親,阿瑪給你另修一座省親別院,比暢春園還得大!還請你雪芹表兄為你精心設計。只要是天下有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找來。”傅恆言罷已是泣不成聲了。
這時朱光悄悄地走了進來:“回大人、太太,吉時已然到了。”
“唉——”傅恆向雪芹恭恭手:“雪芹,只有求你送你表妹一趟,一是我老眼昏花,夜裡行動不便,二是難抑這離情別緒,倘若分別時哭泣起來豈不是大不敬嗎。”
“好好,雪芹理當效力。”
“為了答謝表兄送我離家,我想敬表兄一杯。”
傅恆急忙阻攔:“孩子,你今夜入宮,也許要面聖,滿口酒香只恐不妥。”
“孩兒當然不能飲酒,我是讓繡春代我。繡春,快給表少爺斟酒,你也斟滿,我要親眼看著你們倆喝一杯滿福滿壽的酒。”
“是。”繡春斟酒,與雪芹舉杯,二人一飲而盡。繡春立時滿面紅潤,眼含羞澀。低頭之前看了一眼雪芹。
胖太太坐在一旁,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勾起她一種無名的嫉火。
寶珠會心一笑,然後把首飾盒子交給傅恆:“一切全憑阿瑪恩典啦!”
“你放心吧。阿瑪定不食言。”
“好,阿瑪、奶奶請上,寶珠拜別了!”寶珠一個頭磕在地下,然後挺身站起,翻然而去。繡春、雪芹、朱光尾隨於後。
傅恆失聲痛哭,胖太太和僕婦、丫環勸了好一陣子才算止住了悲聲。
傅恆擦乾了眼淚,把首飾盒子遞給胖太太:“這個交給你暫時收好。”
胖太太開啟寶珠的首飾盒子察看:“嚄!這位姑娘可真稱哪,都是值錢的好東西。”
“你先妥為保管,這是寶珠送給繡春的陪嫁。”
“繡春要嫁人?嫁誰呀?”
“表少爺,曹雪芹。”
“嘿,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又是錢,又是人,他都辦了什麼大事了,不就畫了張破圖嗎?嘖嘖嘖。”
“我已經答應寶珠了,不能更改。你收好東西就是啦。”
“姓曹的什麼時候迎親呢?”
“那總得省親之後吧。”
“好,我給她收著。”胖太太抱著首飾盒子往櫃裡放的時候,她自己心裡想:“幸好有的是日子,我一定得讓他人財兩空。”
一乘二人抬的小轎走在夜靜更深的大街上,轎後只有雪芹和朱光每人騎著一匹馬。街燈昏暗,到處都是一片迷濛。
當他們走到接近東華門的時候遇見一夥查夜的清兵,攔住他們的去路問道:“幹什麼的?”朱光下馬去給他們看文書。
寶珠藉此機會,掀起轎簾叫過雪芹:“表兄,你過來。”
雪芹策馬轎邊,寶珠說:“繡春的事我已稟明阿瑪。繡春在屏風後面聽著,阿瑪句句應允,到時候您聽阿瑪安排就是了。”
“什麼事兒啊,我聽大人安排?”
“你別忘了,可是剛跟人家喝過交杯酒的。”
“什麼!交杯酒?”
寶珠有點兒急了:“表兄,你這麼個聰明人,是真糊塗、假糊塗,還是裝糊塗?”
“我”
“那就是你不喜歡她?”
“哎”雪芹一言未盡,朱光在前頭喊了一聲:“起轎!”
轎伕們抬起小轎來走了,雪芹自然也不便再說什麼了。
小轎進了東華門,引太妃到傅恆家的那個打頭的太監,帶來四個小太監,抬了一頂小紅轎,將寶珠抬進宮去。
又有兩個小太監,抬出來一隻小木箱,打頭的太監把朱光、雪芹叫過來:“這是萬歲爺賜下來的黃金百兩,裝在小轎裡抬回喀,交給你們傅大人。”
“嗻嗻。”朱光、雪芹答應著請安。
雪芹回到靜怡軒已經是後半夜了,不料繡春仍在等候自己。繡春迎上來極其殷切地說:“累了吧,連來帶去整整兩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