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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夫妻母子,後來給賣到了什麼地方。奴隸的命運如秋風落葉,隨風飄蕩。
肯塔基州的奴隸們,多數已經世代在這裡生活。他們雖然祖先來自非洲,卻已經把這裡認作家鄉。這樣幾代的生活,必然形成了黑人家庭穩定的親屬結構。奴隸買賣突如其來地破壞這樣的家庭親密關係,是格外殘酷的。在肯塔基州的萊克辛頓,黑奴占人口的一半,那兒的黑人教堂裡,舉行結婚儀式的時候,神父要新婚夫妻說的,不是“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而是“直到死亡或千山萬水把我們分開”。
五、被出賣的姐妹
歷史是需要細節的。
肯塔基州萊克辛頓的第一黑人教堂,神父們還記錄著歷史上這樣一件事。1860年,有個女黑奴南茜來到教堂,說她的兩個女兒要讓她的主人賣到南方去了。她的丈夫託尼是一個自由黑人,她卻是奴隸,所以她的女兒也是奴隸。她告訴神父,丈夫生前已經用一生全部的積蓄,為兩個女兒贖買了自由,在病逝前把自由證交給了她。可是,她的主人和奴隸販子見販賣這兩個年輕女孩有厚利可圖,就設法騙走了她們的自由證書。如今,奴隸販子就要拍賣她的女兒了。她走投無路,只能到教堂來請求幫助。
黑人神父來到白人的浸信會教堂,請求普萊特神父的幫助。身為白人的普萊特神父答應盡力而為,惟一的辦法就是在拍賣場上,用他的教堂積蓄,把南茜的女兒再買回來。
1860年2月13日,在縣政府法院旁邊的奴隸市場上,南茜的第一個女兒開始給拍賣。競標價格迅速上升,到達1;000美元的時候,普萊特神父跳到了拍賣臺上。他向臺下的人們講述南茜一家的故事,他用神父的名義懇求別人不要再競標抬價了,因為,教堂的財力有限,再往上喊價,教堂買不起了。
可是,當貪慾矇住了人們的心時,他們聽不見人性和良知的聲音。價格還是一路上揚,南茜的第一個女兒被人用1;700元買走,第二個女兒用1;600元買走。南茜和她的女兒們,從此天各一方。這一家人,他們用的姓是“李”(Lee)。這兩位少女也登記在那切茲的《記錄本》上,可是這個記錄本上有一大串姓“李”的,沒有人知道她們是哪兩個,也沒有人知道她們以後的下落。
六、歌聲依然
從1820年到南北戰爭爆發的1860年,肯塔基州的黑人人口,60%被賣到了密西西比河下游的棉花和水稻種植園,密西西比州的黑人奴隸增加了225%。這是美國黑人的血淚經歷。當年最大的奴隸拍賣場在那切茲鎮的“叉路口”(Forks of the Road),那是今天華盛頓路和自由路的交叉口。拍賣場已經蕩然無存,那切茲人在那裡豎起一塊紀念標牌,記載著在這兒發生的野蠻和悲慘。一百多年過去了,黑人的痛苦經歷留在了歷史教科書上,留在了這塊紀念牌上。但是,歷史的血肉是它的細節。今天的那切茲人認為,要講述歷史、要吸取歷史教訓,呼喚人性,僅僅豎起一塊紀念牌是不夠的。所以,他們在盡最大的努力,恢復修補這段歷史的每一個細節。從法院地下室裡《記錄本》的發現開始,他們辦起了網站,全部資料可以供公眾研究,奴隸的後代可以在這裡搜尋他們的祖先;他們號召學校、教會和群眾團體利用地方政府的檔案、法庭記錄、教堂的檔案記錄、墓地的記錄、家族遺囑等等,來搜尋、回顧和重新塑造當年奴隸制度的歷史細節。只有當人們找到了細節,奴隸制度的殘酷和不人道才在今天的人們面前呈現出來。他們要讓那切茲鎮法院地下室裡那發黃發脆賬本上的每一個名字,一次次提醒地我們,今天這個世界是怎樣從歷史上走過來的。
我們聽到,斯蒂芬·福斯特的歌,依然在講述著離開了肯塔基老家的黑人故事:
“不要哭了,我的女人,
我們今天不哭了。
我們唱一支歌吧,
為那遙遠的肯塔基老家。”
第一部分 走路(一)眼淚之路的起點(1)
——訪切諾基國首都“新艾喬塔”
記得那是來美國後第一次開車出遠門。那時我們到美國不滿半年,開的又是700美元買的小號舊車,速度上不去。於是,身邊不停地有集裝箱“巨無霸”大車,呼嘯著超越我們。這車就不免開得緊張。北上三個小時後,在75號州際公路邊,看到一個休息區,決定轉進去,歇口氣緩緩神兒。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公路休息區,設施完備、整潔,室外花草樹木疏落有致。轉悠一圈,在建築物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