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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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緊,不禁對著漠漠的天空陣陣啼噓長嘆。福安和兩個侍衛聽得膽戰心驚,心道:“這書生如此膽大妄言,只道是天高皇帝遠,哪知這黃土路上,與他相伴行走的幾個人都是皇上身邊與皇上朝夕相處的人。”
永琰幾聲長嘆之後,又道:“我還是要問你,既然只要會行賄逢迎就行了,你還捐監幹什麼?”胡書生道:“一是為了面子,捐出銀子,咱就成了監生;二來嗎,表面文章還是要的,有了監生這個名義,進身仕途就較為通暢了。——何況,捐監事實上也是一種賄賂。”
永琰一行來到皋蘭城內,胡生對這裡最熟,帶他們找了本城最豪華的客店。到了店門口,見此後果然與眾不同,門口紅燈高掛,車馬聲喧,紅男綠女比肩接踵。進了大門後,但見一層一層的有幾進院子,每進院子都圍著一群二層的樓房,每進院子裡轎子停了一地,樓上樓下,笙歌洋溢。幾人已經非常疲勞,在房內先洗了澡,又命小二把酒菜擺進房間內。胡書生也不客氣,經不住永琰的一句邀請,便與永琰圍在一桌。吃過幾盅酒後,永琰道:“今天這裡如此熱鬧,不知這裡有什麼大事。”胡書生笑道:“金兄看來在書房中真正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這哪裡有什麼大事,這裡天天是如此的。”永琰驚道:“我看這裡出出進進的多是為官的人,怎麼天天到這裡來?”胡書生哈哈哈大笑不止,那聲音幾乎把上面的樓頂都快要掀起來了,然後說道:“金兄,這世間若不是為官的,怎能天天進這樣的飯店?”正說著,房間內進來幾個嬌滴滴的女人,扭胸擺臀就要圍上桌子。永琰大驚,福安急忙道:“幾位姐姐請跟我來。”說罷把她們領出房,給了些銀子道:“不許再來了。”然後轉身進房,把門閂牢,訓斥義隆、爾森道:“怎能如此疏忽,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義隆和爾森連忙跪倒向永琰請罪,說以後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胡書生道:“我今天算真的見到君子了。”永琰又問他道:“這些為官的天天就這樣?”胡書生道:“如今的世道就是這樣,飯店妓院,便是當官的出入的地方。”永琰道:“他們哪裡有這麼多錢?”胡書生驚訝萬分,看了永琰許久才道:“我今天算是見著真正的讀書人了。金兄,他們一年的俸銀也吃不上像這樣飯店裡的二三頓酒席,天天這樣吃,不明擺著是敲剝勒索屬下百姓,侵吞公款嗎?”永琰道:“這可不許胡說。”胡書生搖著頭道:“金兄,不是為弟的說你,東林黨人有一幅對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似金兄這樣閉門於書房,而全不聞世上的事情。真正就成了書呆子。就說這侵吞公款勒索屬下百姓的事,天下誰人不知?比如我吧,是來捐監的,但是捐的銀兩一分一毫也沒有入國庫啊。”“什麼?”永琰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隨即又穩定了情緒道:“你們這捐監普遍嗎?實行多少年了?”
胡書生道:“說來話長。還是在乾隆三十九年初,陝甘總督勒爾道上奏朝廷說:陝甘連年大旱,土地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上無全瓦,家無存糧,但陝甘地方不想動用國庫,請朝廷恩准收取‘捐監糧’,即住戶捐出糧食,獲得監生資格,這樣也減輕了國家負擔。”當時朝中反對的極多,但由於奸相於敏中當權,收了賄賂,說服了皇上,於是准許開捐。勒爾瑾的意思,並不是要陝甘全境實行,只在肅州、安西兩地,也還有點為國家籌集糧食以備倉儲的意思,但是一旦朝廷恩准,情況就大不一樣了。甘肅巡撫兼布政使王亶望聞訊大喜,先把總督勒爾瑾喂肥,然後買通各州府縣官員,分別收取若干名監生交納的‘監糧’——而實際上並不是糧食,只收摺合銀兩,收取過銀兩以後,每年用救災賑濟的名義將此銀沖銷。於是這些充作監糧的銀子,便完全為王直望等人據為己有。從此以後,甘肅年年上報朝廷大旱,年年收取‘捐監糧’,而實際上這‘大旱’也是子虛烏有。”
這一席話真是聳人聽聞,不僅永琰震驚,福安及兩位侍衛也駭得目瞪口呆。永琰道:“他們這樣明目張膽,難道就沒有人揭發?朝廷就不下來人查驗?”
胡沛東道:“也有揭發的,但摺子遞到朝中,就有人把它退回陝甘,那揭發的人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朝中先前有于敏中,已是不敢有人告發,現在是更沒有人揭發了。”
“為什麼?”
“因為現在朝中當政的和��扔諉糝懈�樾疤襖釩僂蟣丁!���且膊荒芩登�∫�揮謝騁桑�戲鷚��嘏尚灘可惺樵�叵唷⑿灘孔笫湯砂⒀鋨⑶巴�仕嗯灘旒嗔浮L乇鶚竊�叵啵�匾隕貿ぐ彀鋼�疲�啻我鄖詹畲蟪嫉納矸莩鍪溝胤講檠病K�庋�娜說礁仕嗯灘椋�浞炙得骰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