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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養出來的?別說是他,就連邵雪芊似乎都覺得女兒這問題問的糟樵,不由搖頭,一口氣差點嘆了出來。「這石後便是山谷,確有野果、山雞或溪魚可以食用,也無大型猛獸,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只是」
無力地聳了聳肩,似乎光只這個動作就令段翎頗覺痛楚,畢竟這金龍刺插在體內十多年,即便已依法取出,傷處要癒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過他年紀尚未四旬,天罡老人所傳也有養身健體的法門,要復原到可以行動自如,多半也不需太久。
「以我肩上這等傷勢,要摘果補魚,取枝摘葉避寒尚可,若要建屋蔽身那可就力不從心了:平日還可露宿野外,但外頭雨勢不小,與其淋雨,還不如在這洞裡好些:山裡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就算難以清爽,過兩天也就歇了。」
「這這樣啊」
知道自己又說了笑話,姬夢盈垂下頭去。其實她早該想到,荒山野嶺自不會運氣那麼好有房屋可住,眼前人肩傷不輕,自然更不可能建屋築室,看來真的只好挨在這山洞裡了,「既是如此,就只好這樣了,孃的傷勢怎麼樣?要不要找些東西遮蓋,免得受寒?」
「不不用了」
雖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熱勢難掩,那「洪濤無盡」勁勢之霸道甚至還在自己想像之上,怎麼樣都像可能受寒的模樣,但對她而言,寧可強撐著受寒,也不可能在段翎眼前放心睡去。要是他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對女兒動手,以姬夢盈的天真,恐怕吃了虧都不知道,這樣的她自然更怕自己若蓋暖放鬆,說不定醒來後便要悔不當初。「先先這個樣子就好沒關係」
嘴上說沒關係,可聲音卻似不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般,邵雪芊只覺腦中陣陣昏眩,說不出的疲憊,不知不覺已挨在女兒懷中睡了過去。直到此刻段翎才籲出一口氣,垂地的手微微動作,一條藤蔓自邵雪芊身後收了回來,「真是的,受傷的人還想強撐,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
見段翎收手,姬夢盈才知他又在孃親身上做了手腳,雖說檁於此人不動聲色中便下了手,直到把孃親弄睡了,也沒讓自己看出一點端倪,卻也知道對體內有傷的人而言,好生休息,別管旁事才是最重要的,便覺此人手段太陰,未免有些邪詭之氣,卻是無話可說。她抬起頭來,看著段翎肩上裹著的布帛之間,似又有血絲滲出,不由連聲音都顫了起來,「前輩,你的肩上又」
「沒事。」
動作一止,段翎似也放鬆了,「稍微動動,讓血氣迴圈,對傷口的癒合有好處,先前傷處麻木不仁,不多動動,只怕在癒合之前就要出問題。你也好生休息吧看得出來你與令堂都累了,可她的傷不能拖延,至多遲至後日,我們就得下山尋醫,我倒是知道幾個人」
「關於大夫,夢盈也知道。」
雖說想要對他放心,但這「洪濤無盡」掌勢甚重,遠超平常,醫療之事關乎性命,對不認識的人也真難信任。何況姬夢盈也知道,邵雪芊對段翎戒心甚重,以她的性子,打死都不會相信段翎推薦的大夫,畢竟對方若在藥中摻什麼詭異東西,不明醫術之人想不上當都很困難,與其讓兩人再衝突起來,不如找個自己與母親都信得過的大夫。
也幸好邵雪芊的密友之中,就有人是杏林高人,辛婉怡女神醫之名知者不少,不需另找理由,否則以姬夢盈的見識,一時之間還真難找出旁的名字來推拖。「辛婉怡辛姨醫術高明,家裡人若有什麼病痛,向來都是辛姨出馬,便可藥到病除。」
「哦,是她啊?這樣也好,此人醫傷療毒確實頗有本領。」
抿著唇,似是想到了什麼,段鴦衛徹一笑,只是笑容中隱含的種種複雜思緒,卻不是稚嫩如姬夢盈之流所能看穿。
第三章 故人故事
扶著母親,與段翎緩緩走近辛婉怡的醫廬,遠遠見到那五棵像是醫廬象徵的大樹,姬夢盈這才吁了口氣,感覺到懷中的邵雪芊搖搖欲墜,不由得手上更用力了些,低頭只見孃親眼神微渙,強撐著才能保持清醒,雖說面上易容後不見真實血色,卻光從眼神中就可看出邵雪芊的虛弱,顯然傷勢似又有復發之憂,心中不由想著,幸好醫廬已近,再撐一會兒就到了,否則恐怕又要出事。
至於身旁的段翎,雖是一臉的傷痕,身上衣衫也不出眾,舉手投足卻是自自然然,一點沒有忸怩畏怯之貌。雖說滿臉傷痕讓人既懼又疑,一路上許多人邊看邊猜,但他那輕鬆自在的模樣,卻打消了旁人疑慮,至少沒有人敢看他貌醜便前來欺凌,少了許多麻煩。
反倒是邵雪芊和姬夢盈雖易了容,但一個有傷在身,行動難免有些異樣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