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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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站在廊下,相對無言。
正當殷夜來準備走向轎子時,卻突地聽到鎮國公府的大總管在身後低聲道:“城主準備向廣漠王的女兒求婚。”
“是麼?”殷夜來不由自主的停住腳步,怔了怔,復又微笑,“是九公主琉璃吧?實在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恭喜了。”
楓夫人定定的看著她:“老實說,我很為公子擔心。”
“哦?”殷夜來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楓姨多慮了吧?”
楓夫人嘆了口氣,目光裡滿是憂慮:“你別看公子現在看起來冷靜沉重,做事也果斷,但是,我覺得在他內心裡。。。。唉,其實還是個孩子阿。在關鍵時候,總是做不了決斷。”
“是麼?”殷夜來淡淡應一句
“這樣子的他,如今卻坐到了鎮國公的位子上,日夜和一群豺狼為伍,實在是讓人擔心。”楓夫人搖著頭,壓低了聲音,“不瞞你說,老爺去世的時候,慕容家被空桑六王巧取豪奪,早已只剩下一個空殼子。這幾年全靠著公子才苦苦支撐下來,總算沒有鬧得家破人亡,毀了鎮國公的名聲。”
“是麼?”殷夜來的眼神變了變。
原來風光無限的慕容家,也有那麼多不為外人道的苦衷。也難怪,在空桑人的天下,一個外族生存至今已然不容易。更何況慕容家掌握著雲荒最繁華富裕的城市,怎能不讓那些藩王帝君垂涎欲滴,都想分一杯羹呢?
“我不知道公子這幾年是怎麼撐下來的。如今他漸漸連我都疏遠了,有事業只和那一幫心腹家臣商量。”楓夫人輕聲嘆息,“很多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但是我卻總覺得他目前在做的事情必然非常危險。”
“危險?”殷夜來微微一怔。
“是的,”楓夫人的語氣非常奇怪,“我總覺得慕容家就要大難臨頭了。”
這樣的預言,從這個面色蒼白、沉默寡言的蒼老女人口中說出,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味道。殷夜來怔了一下,卻只是笑了笑:“夫人多慮了吧?連兩百多年前那一場中州人的大災難都奈何不了慕容家,如今又怎麼會有過不去的難關?”
“一家有一家的難處,不足為外人道。”楓夫人嘆道,“所以無論如何,都請姑娘不要怪他。公子身上揹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他身不由己阿!”
那邊的秋蟬早已整理好了轎子,喚了一聲“小姐”。殷夜來不便多呆,便撐開雨傘走了過去,回頭微微一笑,低聲道:“誰都身不由己的,夫人。”
初冬,外面細雨霏霏,長短的敲擊著琉璃瓦和青石臺,彷彿有人在時光的深處低吟著一首歌,如此的遙遠而模糊。
然而悲歌未徹,人事已全非。快十年了,世間之事如洪流疾奔,沖刷了這一切。這一曲雖未終了,無論如何,卻終究還是要唱下去的。
不是所有的夢都來得及實現
不是所有的話都來得及告訴你
內疚和悔恨
總要深深地種植在離別後的心中
儘管他們說 世間種種
最後終必成空
我並不是立意要錯過
可是我 一直都在這樣做
錯過那花滿枝椏的昨日
又要錯過今朝
今朝 仍要重複那相同的別離
餘生將成陌路
一去千里
在暮靄裡
向你深深地俯首
請為我珍重
儘管他們說 世間種種
最後終必 終必成空
(注:引自席慕容《送別》)
慕容雋站在廊下,看著那個撐傘的背影遠去,忍不住又往前踏出了一步,半個身子已經站到了雨裡,卻渾然不覺。
多年後再次相見,往事如煙。
尤自記得,初逢時是個細雨連綿的暮春。那時候,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豪門子弟,整天無所事事。雖然不像大哥那樣耽於享樂,也繼承了慕容氏的聰慧機敏。
那一天聽說從南方碧落海的璇璣列島上來了一隊商船,船上載有海國的諸多珍寶,他一時興起,便瞞著父親偷偷跑去看。然而剛踏上跳板,還沒走到船上,耳邊便聽到“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從船上落了下去,重重的砸到了水裡。
他嚇了一跳,抬起頭,卻看到頭上一丈高的地方就是船舷,船上站著一個人,手裡緊握著一根扁擔,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怒罵道:“臭流氓!”
“什麼?”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