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女兒,誰的生日她都沒有記住。
生口蛋糕不需要她準備,好在她汽車的後尾箱裡有很多小東西,便宜的貴重的都有,那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她這種職業就是如此,第一前提是交際,誰都不清楚自己下一刻會遇到個什麼樣的人,並且需要送出一份什麼樣的禮物,所以,她養成了一個習慣,一旦有點空閉,便逛禮品店,凡是看得上眼的禮物,她會毫不猶豫地買下來,放在汽車後尾箱。有好幾次,她去參加某位官員的聚會,去了之後才知道對方是帶了太座的,她因此藉著上廁所之機,回到車上,適時地拿出
一份恰到好處的禮物送上,普通朋友,很快就上升到一個新的層次。
趕到馨泰園之前,她去了一趟花店,買了一束康乃馨,將這束康乃馨和一條珍珠項鍊一同送給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的臉笑得一朵花兒似的。這麼多年來,舒彥一直在外面闖蕩,關顧親情的時候不多。趁著這次老太太生日,她也就一齊表現,分別給父親和公公各送了一塊表外加一條煙,給母親也送了一條項鍊,同時給自己的老公送了一條領帶。
這是一個極其典型的官僚家庭。她的父親,退休前是麻陽市的農委主任,她的母親是麻陽市的原教委研究室副王任。她丈夫這邊,稍稍顯赫一些,公公的最後職務是雍州市政協副王席,現在還是掛名顧問,政協委員,婆婆是雍州市香海區原婦聯主任。她的丈夫曹能憲,目前是省林業廳的副廳長,已經是第二任期了,一直都希望能夠有機會轉正。
吃過生日蛋糕,生日宴就算結束了,舒彥有很多事要去辦,正想著大家早點散呢。可是,他們聊興正濃,她也不好提走的話,只好耐著性子坐在這裡。原來,他們是有目的的,話題很快轉到了她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上。
這個話題,先由她的母親提起。她問舒彥,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半個多月連個電話都沒有,你心裡大概早沒你爸你媽了吧。
舒彥便撒嬌,摟著媽媽的脖子,說,媽,看你說的,你也知道,我這個工作,每天就是和當事人見面吃飯,和法官見面吃飯,一天恨不得吃六餐飯。
父親說不對吧。我聽說你正在幫那個黎兆平?
舒彥意識到今天是場鴻門宴。這個話題肯定不能繞不能躲,只得硬著頭皮往上衝。她說是啊他是我的當事人。
父親顯然有點失去耐性,說,當事人?什麼當事人不好找,偏偏要找一個雙規案?
舒彥和父母說話從來沒有好態度,對於父母過問自己的工作有些惱火,態度也就變了。我為什麼不能找雙規案?她說,雙規案怎麼了?不受憲法保護不受刑法保護?
公公開始說話了。在這個組合式家庭中,公公說話水遠最有分量。如果說曹能憲或者舒彥今天還算有點成就,多多少少與這位老爺子的廕庇有些關係,加上權力原本就增加一個男人的魅力,老爺子還沒有最後退位,仍然屬於高階官員,說話仍然在官場具有分量,在家裡,自然就更有分量,簡直是一言九鼎。
公公說,彥子,你爸也是為你好。你想想,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實際上不是生活在真空裡,而是生活在不同的場之中。做生意的人,生活在生意場上,當官的人,自然就生活在官場上就算是農民,他們也有自己生活的一個場。人是群居動物,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這個圈子,既是他們生活的磁場保護場,也是他們的勢力場。場是圈子,場同時也是文化。人如果離開了場,那人是什麼?人就是動物,就是植物,肯定不是人。現在的社會現實,你知道得可能比我還多,但不一定思考得比我深,不一定看得比我透。你就說那些腐敗案吧,官員中腐敗的,真只是被抓的那幾個人?遠遠不是。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有些人腐敗被查被抓了,有些人腐敗更大一些,卻一點事都沒有?因為他們善於隱藏?做得隱蔽?根本不是。原因就在這個場上學問也就在這個場上。這個場還把你當成場的一分子,自然就會保護你,就會珍惜你。相反,場如果覺得你成了異己分子,就會用盡一切辦法把你清除出去。過去,要打倒某個人,有一句常用的話,叫自絕於人民。我們今天把這句話可以改一改,那些落馬的官員,叫自絕於官場。這個場不要他了,不容他了。他還能有活路嗎?
父親立即接過去說,你聽明白了嗎?黎兆平之所以被雙規,是因為他做了損害這個場的事情,所以這個場不要他了。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怎麼不明白?既然黎兆平已經被這個場拋棄了,肯定有他被拋棄的道理。你現在拼命往他那邊摻和,你是什麼意思?
母親說得更直接,也更形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