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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鶯燕燕,好不熱鬧,相比房內寂靜無語,煞是詭異。
「砰」破空之聲傳來,打破這種寂靜,數支利箭透窗而入,釘在木柱之上,箭尾不斷抖動,其中一箭離楊飛不遠,再偏尺許,恐怕小命難保,嚇得他魂飛魄散。
姚立志大喝一聲:「你我分頭逃走!」抓起床頭長劍,反手一拍,那木桌「喀喇」一聲,散作碎木,向窗外激飛,外面之人猝不及防,傳來一陣慘叫之聲,姚立志一擊得成,心知留在屋內必被亂箭射死,再無遲疑,身如游龍,凌空旋起,破開屋頂,與守候在外的敵人戰作一團。
箭矢不斷射入,楊飛心中大罵,狼狽不堪的左閃右避,還好那些箭矢射得既稀且拉,偶爾臨身的,也被他用飛雲劍挑落在地,射得片刻,箭雨便漸漸停了下來,顯是主犯已出,外面之人不知房內尚有一人,方致如此。
屋外打鬥之聲四起,楊飛只聞一人大喝道:「本官捉拿朝廷重犯,閒雜人等速速離開,免得傷及無辜。」
「方中翔?」二人真可謂仇深似海,楊飛化成灰也聽得出他的聲音,不過他並非不知好歹之人,尚不至於此刻出去找方中翔拼命。
楊飛聞得房外喧譁之聲,心中一動,自懷中取出一張早已備好,白向天用的人皮面具蒙在面上,將飛雲劍藏在衣服之內,看看無甚破綻,推門行出。
夜色之中,翠玉閣內混亂不堪,驚呼陣陣,那些妓女嫖客四散奔走,楊飛面目全非,混在其中,輕而易舉的溜出宅外,逃出百丈之外,鬆了口氣,回首一瞧,數十官兵手持火把將翠玉閣照得透亮,而姚立志並未逃遠,正被四個西廠高手圍住,激鬥不休,一畔方中翔手挽銀槍,虎視眈眈,更有上百名官兵彎弓搭箭,伺立一旁,看來這回姚立志插翅難飛了。
楊飛心知方中翔必是先一步發現姚立志,拖到今日方才動手,他暗道好險,幸好自己福大命大,沒有跟姚立志去自投羅網,方中翔似乎並不知他尚在,看著姚立志漸似不支,欲走還留,姚立志雖是不屑,若失手被擒,自己如何對得住姚昭武?可若要他上去救人,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
「你們退開,讓我拿下他!」方中翔忽而一聲大喝,身形掠起,手中銀槍映著火光,化作一條白練,向左支右絀的姚立志攻去。
姚立志堪堪避過一人劈來大刀,手中長劍沒入方中翔槍影之中,發出一陣不絕於耳的鏘鏗之聲,還好方中翔存心立威,那四名西廠高手受命退下,否則姚立志哪有命在?
數息之間,二人此起彼落,在屋頂已然交手數十招,姚立志一聲悶哼,長劍滾落下去,望著胸口銀槍,面色慘白,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楊飛與他目光一觸,心中一陣羞愧,念頭稍轉:他作惡多端,罪有應得,自己幹嘛要陪他送死?楊飛轉過此念,稍感釋然。
方中翔回槍勒馬,命人鎖住姚立志,對他冷笑道:「姚少爺,你以為你那點小小伎倆瞞得過本官嗎?此人你可認得?」
姚立志望著他身畔一人,正是他收買的那名獄卒,原來他早已落入算計,卻不自知,姚立志嘴唇微張,似欲說話,卻無聲音。
「收兵!」方中翔在一陣得意的大笑聲中,領兵離去,並未搜查楊飛這個同黨。
楊飛忐忑不安的回到客棧,未進大門,那掌櫃已然道:「客倌,本店已經客滿,請找別家吧。」
「我找人!」楊飛這才想起已改頭換面,卻又不好道出自己身分,不顧那掌櫃連聲大呼,急急朝自己所在客房而去。
「是楊飛嗎?」開門的是南宮燕,她早已等得急了,見了楊飛,活似見了鬼般,花容失色道:「師、師伯,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死了嗎?我不會是作夢吧?」
楊飛雙臂一舒,將她抱住,反手關上門,笑嘻嘻道:「怎麼不會是我?」
南宮燕呆了一呆,方始回過神來,嗔道:「死楊飛,臭楊飛,幹嘛扮成師伯的樣子騙人家?」
楊飛嘿嘿一笑,將她鬆開,取下面具,納入懷中。
南宮燕奇道:「楊飛,你為何會有這個東西?」
楊飛笑了笑道:「師伯留給我的!」
門口響起敲門聲,楊飛開啟一瞧,正是那名掌櫃,他佯作不知的道:「掌櫃的,有事嗎?」
「客倌是何時回來的?老朽剛才見到有人闖進來,客倌可否認得?」那掌櫃探首房內,哪有方才「陌生人」的身影。
楊飛若無其事道:「沒有啊,哪有什麼陌生人?」
「難道老朽眼花了?」那掌櫃一臉疑惑,自言自語說了兩句,方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