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聘才便又拉攏起來,只有那個閻簡安是冷冰冰的,只與富、貴兩人講話。富三爺道:“歇了罷,這牌打得悶人,就是我輸了,算帳罷。”閻簡安便道:“怎麼就歇?方才打了兩轉。”梅窗道:“算了,不用來了。”於是,大家起身散坐,點籌馬,是閻、富兩人輸了。聘才道:“倒是我吵散了。”富三一手捶著腰道:“我本來不喜歡這個,輸了錢還惹悶。”閻簡安道:“可不是。”楊梅窗笑道:“誰叫你們打得這麼燦頭?將牌都亂髮的,不輸你輸誰?”閻簡安笑道:“你好,我瞧見你幾時又贏過錢?不過會訛人就是了,只好在我與富三哥面前混滂,在貴大哥跟前就不能了。”大家說笑了一陣,貴大爺即命小廝拿出酒餚來,是四五樣葷素菜,一壺黃酒,賓主五人小酌了一回。
席中聘才對那閻簡安問起華府的光景,那老閻就覺得有些高興,便道:“敝東公子,是人間少有的。府裡的闊大;是說不盡的。”
聘才又問同事幾位?簡安道:“在府裡住的有十幾位,在老爺子任上的有十幾位,其餘來來去去走動的,不計其數。我是老爺子三十年的交情,同著出過兵,與那些個朋友是兩樣的光景,哥兒待我是父輩的禮數。其餘就難講了。”原來這個閻簡安,是個半生半熟的老篾片,卻與華公有舊,嫌其心窄嘴臭,脾氣古怪,所以叫他在府裡住著。華公子是更不對的。楊梅窗是個土篾片,但知勢利,毫無所能。又是個裡八府的人,怯頭怯腦。因與富三爺是幹兄弟,又拉攏了些半生半熟的闊老,仗著看風水為名,胡吹亂講的一味貪財,或與地主勾通,或與花兒匠工頭連手,賺下人的錢,也捐了個從九候選,至於堪輿之學,實在不懂。是日談次,倒與聘才合了式,便要與聘才換帖,聘才是樂得拉攏的,便十分應酬。只有那位老閻是勢利透頂的人,如何看得起聘才,聘才也深厭其人。五人歡敘了一回,各要散了,楊老八並約聘才另日再敘。
聘才便同到富三家裡來,又坐了一回,便把心事講起。富三爺道:“既然如此,何不就挪到舍下來,盤桓幾時。”重又說道:“我們舅太爺府中朋友最多。今日聽得老閻說,辭了那位出去,如今正少人呢。”聘才道:“舅太爺是那一位?”富三道:“你不記得去年在城外,瞧見那十幾輛車,車內那個貂裘繡蟒的,叫做華公子就是。”聘才心中十分歡喜,想道:這華公子勢焰熏天,若得合了式,弄個小小的出身,也還容易。
又遂問道:“他家去做朋友,不知要辦些什麼事?”富三道:“辦什麼呢?陪著喝酒,陪著看戲,閒空時寫兩封不要緊的書札。你還會彈唱,是更合他的心意了。這人本是個頂好的好人,只要盡拿高帽子孝敬他,他就喜歡,違拗他,他就冷了。我瞧你趨蹌很好,人也圓到,你肚子裡自然很通透的了。我們舅太爺筆底下也來的,去年老佛爺叫他和過詩,並說好,還賞了黃辮子荷包一對,四喜搬指兒一個呢。你要去,我明日就薦你,包管可成。”聘才聽得喜動顏色,忙作揖謝了。因又想著這個老閻有些礙眼。忽又想道:“各人辦各人的事,不與他往來便了。”再坐了一回,辭了富三回寓。
明日,富三就到華公府來,見了華公子,就薦聘才進府,幫辦雜務。華公子應了,說道:“我這裡到不拘人多人少,只要人好,是你的好朋友。自然不用講了。說請你去講一聲,請他來就是了。”即吩咐林珊枝傳諭總辦,將魏師爺脩金欽饌說定,富三連連答應幾個“是”!又進去見了華夫人,就辭了,一徑出城,通知了魏聘才,請其明日就去。
是日聘才就與子玉說明,並謝數月叨擾。子玉吃驚道:“大哥何故要去,莫非嫌小弟有得罪之處麼?”聘才連連陪笑道:“愚兄自到貴府以來,承伯父母同棣臺如此恩待,豈尚有不足?無奈愚兄此番進京,家父諄諭自己,定要謀一前程出京。
因此處稍可巴結,且富老三力為作合,且去看看光景。只隔一城,原可時常來的,棣臺若不忘懷,華府園亭,聞說是極好逛的。伯母前請棣臺先為稟明,明日起身時,再進去叩謝。”李元茂在旁,聞得聘才要進華府,心中有些難過,道:“你去了只剩了我,且你也少了個伴兒。我聞得華公子脾氣不好,你倒不要去吃釘板,還是在此罷,過年再說。”聘才道:“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我如今比不上你了。你是知縣少爺,享現成的福,我不但自己不能受用,還要顧家呢!”子玉聽到這句,便知不能強留,只得進去與顏夫人說了。顏夫人道:“既然如此,只好聽他自去罷。但者爺出門時,囑咐我好生看待,且說他倒能辦事。但此時也無甚多事,如果將來有事,再請他回來亦可。”
是晚即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