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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著棋是掃平英租界的賭檔,他的瞄準器上的獵物,就是賭界大亨嚴九齡。
嚴九齡自家開賭場,自己也豪賭。杜月笙細細品味著這隻獵物的個性、嗜好,果斷地作了決定:在牌桌上與嚴九齡建立政治同盟。他驅車直駛英租界,登門拜訪與三鑫公司做鴉片生意的範回春。在這盤棋中,他將充當一匹臥槽馬的角色。
說起範回春,此人也是英租界的亨字號,論身價要比嚴九齡高。他曾當過七天的上海縣長,辭任後,在虹口外的江灣開設了上海第一座跑馬廳。早先,黃金榮辦案時,範回春在英租界幫過他的忙,之後,黃金榮為答謝便命長媳李志清拜他為乾爹,結上了親戚。杜月笙要智擒嚴九齡,自然要打這張牌了。
杜月笙來到范家已是晚上七點光景了。範回春酒足飯飽,正要偕著小老婆去嚴九齡的賭館消夜。見老杜驅車上門,連忙迎進客廳,吩咐大煙伺候。小老婆嬌聲嬌氣地遞上玉嘴湘翠竹煙槍。待招待拿齊,範回春啟口道:“杜先生,怎麼晚裡不消夜,還在忙公事?”
“回春兄見外了,你我除做生意,就不能串串門,敘敘情了。”杜月笙調侃地說。
“哪裡,哪裡,杜先生肯光臨寒舍,是給老範的面子麼。”那小妾扭著細腰,用那隻細白胳膊輕輕搭在杜月笙的肩上,抿著兩個酒窩斜乜著對方。
“範太太,真不愧是女中豪傑,嘿嘿。”杜月笙回首掃了那女的一眼,彷彿剛發覺似的,“啊喲,範太太盛裝,莫不是上夜總會吆,該死,我這個不速之客盡是掃人之興。”
“賤內要我陪著上嚴老九的場子湊熱鬧。”範回春說了實話。
“那好,那好,我下次再來。”杜月笙邊說邊站起來。
範回春慌忙拉住,“哪裡話,莫走,莫走。”
杜月笙輕輕拍拍範回春的手,“老兄,你我是外人嗎?快陪夫人吧。”他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記起什麼,又迴轉頭來,隨意說:“範兄,我也想為嚴先生捧場,陪他搓幾圈麻將,老兄能否牽個頭?”
範回春爽快地應允道:“好嘛,這事包在我老範身上。”
當晚,範回春把杜月笙要求英租界陪賭的事,告訴了嚴老九。誰料,嚴老九冷冷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過了二天,杜月笙打來電話,問問老九的動向,這可急壞了範回春。他不住地催,嚴九齡那邊卻偏偏不動聲色,氣得他直罵:“婊子養的,老九的順風旗扯得太足了,連我的面子都不顧了,豈有此理。”
範回春在家直生悶氣。“叮鈴鈴”,電話又響了。聽差稟告,是杜先生打來的。老範尷尬極了,不知如何回答。但出乎意外的是,電話裡傳來的,不是埋怨,而是老杜豁達、開朗的笑聲:“範兄,我已派人送來兩份帖子,請你與嚴先生來寒舍一敘,務請範兄轉意嚴先生,撥個面子。”
“小弟一定盡力,此番非把老九拖來,向杜先生陪罪。”老範放下電話,不由得翹起大拇指,稱讚道:“好,杜月笙有肚量,是個響噹噹的亨頭。”
這一桌酒筵擺得十分隆重,且不說上等魚翅席,就是陪客都是輕易請不動的上海青幫大亨。高士奎、樊瑾,全都被老杜拉來作陪,就連上海灘剛爆出來的新大亨、黃包車伕總頭領顧竹軒也興沖沖地趕來湊熱鬧了。
杜月笙煞費心機佈下了八卦陣,單等嚴九齡就範。偏偏半途遇到了馬謖失街亭,幾乎使他唱了一出空城計。毛病就出在這個顧四老闆身上。
第三章 毒窟開張,三鑫後來居上五、化敵為友,橫掃英租界賭檔(2)
顧竹軒是江北鹽城人。當年,江淮一帶連年災荒,盜匪遍野。每逢一次災年,都有大批難民乞食逃荒,會有不少災民流入上海。男的拉黃包車、剃頭、擦背,女的進窯子苦度餘生。不多幾年,流入上海的蘇北災民竟達一百萬之眾。這些人備受歧視,雜居在棚戶區,被稱作“下只角”。於是,他們抱成一團,發奮圖強,不惜一切手段地謀生存。顧竹軒就是他們的幫主。他手下擁有八千多餘包車伕,這些弟兄個個願為他賣命。因此,血氣方剛的顧四老闆正在勢頭上,仗著人多勢眾,又且橫跨三個租界,連杜月笙也不放在眼裡。他這次肯赴宴,是想結識幾位青幫頭目,抬高抬高自己的身價而已。
嚴九齡礙著老範的情面,勉強來杜公館應酬了。只是酒席上的賓客各懷心胎,話不投機,這一魚翅席吃得冷冷清清。顧竹軒心直口快,菜還沒上完,便離座起身,對嚴九齡說:“吃悶酒,不如上賭場開心,老九,我們走吧。”說畢,他將油嘴一抹,長袍一撩,大大咧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