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別的方面雖令人尊重,甚至是懼怕,可他就是有個弱點,老為自己是
個品酒高手而得意洋洋。義大利人中,幾乎沒人有正經八百的鑑賞家氣質。他們的熱心多半
為了隨機應變,以詐騙英國和奧地利的大富豪。說起繪畫和珠寶,福圖那託和他的同胞一樣,
只是誇誇其談,但說到陳酒,他就不矯情了。我在這一點上跟他大致相同——對義大利葡萄
酒,我也是內行,只要有可能,總會大批次買進。
在一個熱鬧的狂歡節之夜,暮色四合時分,我碰到了這位朋友。因為酒喝多了,他跟我
搭起話來無比熱情。這傢伙扮成小丑的樣子,身穿雜色條紋緊身衣,頭戴繫著鈴鐺的圓錐形
帽子。看見他,我非常高興,不由想握住他的手,久久不放。
我對他說:“親愛的福圖那託,真是幸會。你今天的氣色真是好極了。我弄到一大桶白
葡萄酒,可我不放心。”
“怎麼?”他說,“白葡萄酒?一大桶?不可能!在狂歡節期間哪裡弄得到它?”
“所以我不放心啊,”我答道,“我真是蠢得該死,竟然沒向你討教就把錢全付了。找
也找不到你,可我又生怕錯過一筆買賣。”
“白葡萄酒!”
“我不放心。”
“白葡萄酒!”
“我一定要搞清楚!”
“白葡萄酒!”
“既然你有事,我去找盧克雷西。只有他才能弄清楚。他會告訴我”
“盧克雷西分不清白葡萄酒和雪利酒。”
“可有些傻瓜楞是說他的味覺跟你不相上下。”
“快,咱們走。”
“到哪去?”
“去你家地窖。”
“老兄,這可不行。我不能瞧你心地好就麻煩你,看得出,你有事。盧克雷西”
“我沒事。走吧。”
“老兄,真的不行。有事沒事倒不當緊,就是冷得要命,我覺得你受不了。地窖裡潮溼
難耐。四壁都是硝石。”
“還是走吧。冷算不了什麼。白葡萄酒要緊。你怕是上當了。至於盧克雷西,他根本分
不清雪利酒和白葡萄酒。”
說著,福圖那託就架起了我的胳膊。我戴上黑絲綢面罩,裹緊短披風,任由他催促著打
道回府。
家裡一個僕役也麼有,都溜出去歡度佳節了。我跟他們說要到次日早晨才回來。我還清
楚得指令他們不得出門半步。我非常明白,這樣的指令,足以讓他們在我一轉身的當口,馬
上就一個接一個走光。
我從燭臺是取了兩個火把,一個給了福圖那託。我恭請他舉步。穿過幾個套房後,我們
來到了通往地窖的拱廊。我走下一座長長的迴旋樓梯,叮囑身後跟著的福圖那託多加小心。
終於下完了樓梯,我們兩個並排站在了蒙特裡索府邸地下墓穴的溼地上。
我的朋友步態踉蹌,一跨步,帽子上的鈴鐺就叮噹作響。
“那桶酒呢?”他說。
“在前面,”我說,“當心洞牆上一閃一閃的白色蛛網。”
他轉向我,醉意朦朧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
“硝石?”他終於發問道。
“硝石,”我回答說,“你咳嗽多久了啊?”
“呃呵!呃呵!呃呵!——呃呵!呃呵!呃呵!——呃呵!呃呵!呃呵!——呃呵!呃
呵!呃呵!——呃呵!呃呵!呃呵!”
我那可憐的朋友咳得半天說不出話。
“沒什麼。”他最後說。
“嗨!”我毅然說道,“咱們還是回去吧。你的身子骨要緊。你有錢,人人尊敬豔羨,
又得人心;你像我從前那樣幸福。你要有個三長兩短,誰能受得了。我反正無所謂。我們還
是回去吧,你生病,我可真擔當不起。再說了,還有盧克雷西”
“別說了,”他說,“咳嗽算什麼,又咳不死人。我不會咳死的。”
“對,對,”我答道,“說真的,我可不是故意嚇唬你,這個沒必要,不過你千萬得小
心啊。喝點美道克酒暖暖身子吧,這麼潮。
話剛落音,我就從泥地上那一長溜酒瓶中拿了一瓶,砸掉了瓶頸。
“喝吧,”說著我就把